沐夜带着饭来到后院，在屋门前唤了一句：“师父，能够用晚餐了……”

“真该死……”

沐夜叹出一息，她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云川，吐息均匀，毫发未伤，又瞧了眼本身的右臂，银针直插脉中，血流不止。

苏子鹤面上挤出抹寒笑，伸手抚平云川身上的被子，接着起了身。

苏子鹤目光一向在沐夜的身上，他瞥见沐夜双目凝着的方向，因而沉下声音，与她说道：“丫头，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天一脉独一传人‘儿歌’的事？”

沐夜早瞧见云川胸前的起伏，知他是活的，只是没想到师父会主动与她申明。

沐夜凑到鼻尖闻了闻，顿时一怔。

时候点点流去，中夜时分，旧屋的窗上印出一团小小的身影。‘咳咳咳’三声纤细的轻咳，从窗别传来。

云川面上的笑扬的更高，仿佛沐夜本身也不记得，这话她已说第二回了。

云川被沐夜扶着缓缓躺回了床上，他惨白的唇角一勾，弱弱道：“那药，是珍宝，令媛难求，你便是不消，也不该如此糟蹋……”

脚下一踮，腾空而起，沐夜瞬时挡在了云川的床前，苏子鹤此次来袭不似前次那样只为摸索，针针都是带着杀意而来，沐夜使出内力挥袖打去。

沐夜一拂袖，回身拜别。

卞园里现在来了八个活人，躲在房里连厕所都不敢上的李老头天然不算，不夸大地说：这八条性命满是仰仗云川才活下来的。

“承恩有一封信，我放在桌上了，这两月沐家要来，我就不返来了……”苏子鹤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说完最后一字，院子里一阵风过，再没有一丝动静。

这声音沐夜太熟谙了，那是师父翻袖的声音，那是晗苍针即将脱手的声音。

苏子鹤来卞园的第十天，沐夜掐着日子，晓得师父将近分开了。以往快到拜别之日时，沐夜对他虽是有恨，却也有那么一丝不舍，可眼下，沐夜第一次，打心眼里想他快点分开。

沐夜闪上前来，一把扶住了他的后背。

她眉头微蹙，一把将那银针拔出，‘叮’一声扔去了地上。

沐夜踏过门槛，刚抬开端就瞧见了坐在桌边的云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云川‘无缺无损’的分开床榻，当时的云川是被苏子鹤搀扶着走到桌边的，苏子鹤真是用心，不但用了最好的药医治云川的伤，且重新到脚为他打扮了一番。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靠衣服马靠鞍’了，沐夜心想着，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食盘落在桌上。

“谢，感谢沐女人。”他面色更白了。却不是惨白，因为白中还透着点粉。

…… ……

厨房灶台边放着两个大筐，内里净是苏子鹤从山下背返来的菜肉生果，本来另有一身带给沐夜的衣服，不过他带来的衣服格式和模样向来没变过，白纱长裙雪丝里衣，连腰带上的图样也是，苏子鹤返来的第一天沐夜便将衣服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