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大人身强体壮的,哪来的病。”伙夫伸手拿了大海碗,一眼就看到烧火小兵嘴上的内渍,舔的再洁净,也是油光铮亮的,抬脚便踢了畴昔,“偷吃肉了,撑不死你。”
伙夫不由摇了点头,回身进了背面。
杜和啐了一口,“甚么世道!女人都瞎了眼了!”
一城守备军,竟然靠强盗抢来的金银赡养,说出去,也是沦为笑柄,不是甚么光彩之事。
“那你说,大人这银子从哪弄的?之前是带我们剿匪,可现在那些流匪,见到大人的兵马跟见了鬼似的,吓的屁滚尿流,三十里内无人敢扎寨。”语气不无对劲及可惜,说完,几个兵士笑了。
自传闻铁窑建了起来,铁料堆成了山,人手一件兵器在望,这营中几百号人,的确炸开了锅,个个热血沸腾,挥拳踢腿,恨不能现在就能拿到手,舞个天花乱坠,建铁窑也更加卖力。
内里北风凛冽,伙房倒是和缓,固然过了早餐时候,人少,但一些城门的军士换了哨,会出去吃一口热的,三五个掀了帘子,见谢大人在,倒也没往上凑,不过三五七个熟谙的坐在一起,边吃边偶而看看大人,悄声低语。
“大人……”
人手一件啊!
“那些不开眼的蛮贼,这回是撞到阎王爷手里了,只要咱家大人抢人的份,哪有别人抢他的份儿。”
“是,大人。”张献杜和同声道。
“鹿如何了?”谢承祖蹙紧了眉头。
伙房四十多岁的伙夫听着声音,探脖一望,见是大人,当即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撩开油乎乎的帘子迎了上来,满脸笑容道:“大人过来用饭?您来的赶巧,昨早晨刚杀了头猪,煮了一锅猪大骨,馋的全部营房的兵蛋子嗷嗷叫,四百多斤,肉够肥头,那是真香。”见大人点了点头,便又道:“就在灶上温着呢,我给大人盛一大碗来,再填三张黑面烧饼,五个馒头,大人感觉怎以样?要不要再加个猪皮脆瓜?”就是猪皮切条拌腌黄瓜。
谢大人这段日子是忙坏了。
两日前,亲身带着数百精兵风尘仆仆的赶到丰城,监运过来大量废旧的铁器与粗铁矿石,外城铁窑处足足堆了一小山,传闻全数用来打造兵器耕具之用,这一冬,带进了城的那样工匠可有的活干了。
……
谢承祖说完,便转头上马,张献昂首看了看日头,这全部外城转了一圈,就晌午了,他不由道:“大人,小石头佳耦中午在宅子里摆宴,大人去不去啊。”
“大人,就是昨日,那头鹿……”
“可不是,传闻路上还碰到了鞑子,被大人的人马打的落花流水……”
大人麾下没有两千人,也有一千五六百人,人手一件就是一千多件,这可绝对不是个小数量,现在正逢战乱之时,兵器耗损特别严峻,益州的几个城加起来,库房都不晓得有没有个三五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