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衿板滞的看着肃华的背影走远,那一身淡得如水普通的青色衣衫,洁净整齐。昨夜里月下灯前,这淡青色竟像是雪普通明净敞亮,若不是本日看得细心,她还一向觉得救她的人身着的是白衣。
陌衿逼本身不去想那些日子,她觉得当时已经在天山上师父和师兄的墓碑前,流干了统统的眼泪,再不会哭,谁想都过了这么久了,只不过因一件白衣勾起回想,心竟然还是如当时普通的疼,涓滴不减半分。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到这里,内里肃华一把将门推开,站在门口,看了她一眼,面无神采,也不与她说话,只是上前来提起她的衣领,把她拎到床前,丢了上去,顺势抓起她的手腕,摸了摸脉相。
是啊,陌衿也不晓得本身在等候甚么,莫非因为一个瓷瓶的器形很像师兄用的,就把肃大夫和师兄扯上干系,由此证明师兄还活活着上?
瑾袖瞥见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立即迎了上来,将臂弯里的一件鹿皮氅子披在她身上,立起毛领,系好带子,又细心看了看她脸上的伤痕,拉起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一道道的结痂,两手的指甲盖都少了两三个,瑾袖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滴落下来,一时候哽咽住了。
“听闻每年蒲月初五的杏林之会,很多明医都会去参议医技,肃大夫也会去吗?”
为甚么她的内心老是放不下,不肯承认师兄已经不在了呢?
这个肃大夫必然与师兄有甚么干系。
提及来,他不但晓得凝容和止息的配方,还晓得解毒之法,记录这些方剂的古籍,只要师父有。师父只收过三个弟子,师兄已经不在人间,师姐也已经隐居,那些古籍也随师父陪葬了,这个肃大夫是从那里学到的?
深冬雪夜,昔日陌衿都会因炭火烧尽而冷醒几次,但是昨夜连续三个火盆围在床边,连夜不灭,暖得她竟梦见了春来花开。
“两位哥哥,我是觞月居的瑾袖,来接我家女人的,烦请二位让我出来!”
正到这里,陌衿听到内里有脚步声。
陌衿收回击来,挽住瑾袖,“哭甚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我们回家吧。”
醒过来时,天刚敞亮起来,烛火早已燃烧,全部屋子里空荡荡的。她有些口渴,试着翻身下床,到案几前倒了一杯水,水倒是温热的,想是有人刚来添过不久,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只感觉胃里和缓了很多。
看到瑾袖,仿佛看到了家人,心一下子暖了起来。
肃华拂袖,俯视着她,“你想说甚么?”
这声音,是瑾袖来了,陌衿擦干眼泪,翻身下床,行到房门前将门拉开,见瑾袖站在门外,身边停了一顶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