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出现的光时不时映在她的脸上，惨白得骇人。

没有人了解她的表情，被深爱的人刺了一剑究竟会有多痛。固然刺在她身上的第一剑不是冲着她去的，但他拔剑时的无情与作势在刺下来的那一瞬――

她应当能感到到虚竹的气味才对。

她感受她的心，真的痛得将近死了。有一瞬，她竟然会想，死在他剑下也好，何尝不是一种摆脱。起码，她成为了他剑下的亡灵，会与血腾印融为一体，深深地烙在他的身上。她想折磨他便折磨他，固然或许她不会舍得。

虚竹悄悄叹了口气，重新展开眼。在暗中的海底，她的眸竟似更黑，黑得不见底。但谁也看不清她的眼里究竟藏了甚么。

晨亮时，茶颜忽觉望月珠有反应，便从速取了出来。一看，本是碧蓝的珠子，现在却呈火红色。

但那一剑，却毕竟没有刺到她身上。谁能够了解呢？那比刺在身上了更痛。

灵鸟叽叽喳喳地想要表达甚么，可茶颜却一句都听不懂。她只晓得，现在虚竹出事了！

因为黑，没人能看清她极度失态的神采。一手能遮半边天的巫祖大人，几时这么不沉着过？

“那你能够要绝望了。”

虚竹看了她一眼，持续闭上了眼，“如果你捉我只是想要取我的血，那么你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如何？你不是说我不配吗？不是想要亲手告结束它吗？现在我顺了你的情意，你是不是要感激我呢？

茶颜还是不太能了解灵鸟想要传达的是甚么，干脆拿出了火红色的望月珠，将它握于手心，闭上眼冥想。

“啧，这么快就醒了。”蹲在她身边的是尤惜，她手上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另有一个精美的瓶子。海底太黑，她只晓得瓶子里的液体仿佛是深色的。

茶颜猛地展开眼，看着望月珠的光越来越非常，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试图运力弱化封印，却感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抑了她，令她没法自交运力。她再看天空，现在是晨亮时，按说拂晓拂晓，东方应当会有亮光才对，而现在，天还是是黑压压的一片。

作为在天上飞的灵兽，水无疑是她的命门。再加上她本身属火性，现在身在南海海底，身上的灵力更是一点儿也发挥不出来。

提到了这个敏感的字眼，尤惜的神采突然一变。她敏捷蹲下身子掐住了虚竹的脖子，将她的头死死地按在地上，胸口狠恶地起伏着。

“啊，忘了。之前还在天上的时候，你和朱雀但是要好得很。不对，你和四大神兽都要好得很……

“好苦涩的血啊……”尤惜深嗅动手上的血腥味，乃至伸出舌尖舔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但眸底倒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虚竹的脑袋“嗡”的一声。

“尤惜，你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