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远？北边啊？

张仕安对劲地点点头，道：“实在也不是甚么大事儿！就是时先生的一名朋友，要向辽远那边运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只是，问了很多马帮，都嫌费事、怕伤害不肯帮他运送。以是，就找到了时先生。时先生你也是体味的，大儒嘛，低声求人说软话，未免有些抹不开面子。以是，我才帮他一把，看昌江帮能不能帮帮手。”

大哥可贵开一次口，承诺了倒也没甚么，只是……

背书的声音磕磕绊绊地不得不断顿下来，张百六抬手揉了揉耳朵，一个衰老但极有力道的声音毫不料外的传了出来，“劣徒！劣徒！历朝历代莫不以孝治天下！孝经乃儒门十三经之一！亏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连一部孝经都背不出！伸手！”

话是这么说，可讲授程度这么差的，考过了乡试又有甚么用？一进都城就露底，再加上，朝廷对宁州出身的人不放心，成心打压之下，几近没有人能考进会试。久而久之，也没人情愿费阿谁车马费，跑到都城去。

戒尺打在掌心的脆响，让张百六听得不由咧嘴。

如许的场面他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劝了也白劝，两端不奉迎，干脆懒得理睬。

那已经是除了大梁的统领范围了。

这么一说，时有公这顶进士落第的帽子看起来就是珍稀物种了吧？

瞥见公然是张百六来了，张仕安快走几步到了近前，对张百六笑道：“老六，来了如何不出来啊？这还不是隆冬，内里有风，谨慎着了凉。来，我们进屋说去。”

“……六合之性，报酬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是以……”

张宗卿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再凭着最后那几下加足了力量的狠打，他已经猜到了本身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了。

有人说，大师都不学，合作压力小啊！

张仕安满不在乎的答复：“就是些粮食罢了！”

抬眼瞥见了张百六，时先生眉头狠狠地一皱，手上的力量不觉又加了三分，最后几下疼得跪在地上的那人后背都忍不住绷紧，口中‘丝哈’作响，倒抽冷气。

近些年，因为辽远马队常常南下劫夺，宁州靠近辽远的边疆百姓多有死伤。马帮们为了安然，也大放弃那条线路了。只要昌江帮等几个范围较大的马帮，才敢铤而走险，穿过辽远做买卖。

一天到晚暮气沉沉的，如果不是每天从早到晚几近不会间断的朗朗书声和厉声斥骂，估计都不会感觉这院子里头住着人。

待时有公的房门一关，张宗卿便就着跪地的姿式，转了个身，对着张百六行了一礼，喊了声‘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