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统的惊叫就这么被噎回了肚子里,不但一刹时复苏过来,还吓出了一身的盗汗。晚风一吹,盗汗刹时蒸发,一阵阴凉直直渗入到了骨头里。
“咚――咚,咚,咚。”
一昂首,耳朵悄悄动了动,发觉到了屋中有响。
不愧是多年的长随,禄坤稍稍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
屋门很快就从内里翻开了,睡眼惺忪走出来的,恰是唐统。
一听到吃的,彭文赋将近饿扁了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右手悄悄一抖,一把闪着银光的精美小刀呈现在掌中。
张百六一句话出口,彭文赋就一脸苦相。得,本来还想着蹭两口呢,这可好,今晚怕是甭想有吃的了。
天气沉沉,很快,敲起了梆子。
此时,明显早已过了饭点儿。
禄坤晓得他要去干甚么,但也晓得,连刘雅茜都劝不住的事情,他更是插不上嘴。
实在这也没错,归正谁都挑不出理来。
天时微凉,街头已经看不到人影。
不过,当禄坤跟他偷偷讲清了启事,并且奉告他,张百六就是用心放水,让他在厨房里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这时候,彭文赋那没心没肺不长记性的脾气使然,对禄坤的态度立马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百六看着对方捂着流血的手,左手抬起来,摸了摸耳朵。皱着眉头,仿佛对他方才的叫声非常不满。
张百六上前靠近院门,刀片插进两扇门间的裂缝,向上一划,碰到门栓。然后悄悄地向左拨弄,一下,两下,三下。
谁知,合法彭文赋愁眉苦脸的时候,张百六又叫过了禄坤,指着彭文赋叮咛道:“把他给我关起来,看好了,没我的话,不准他出屋半步!”
张家是茶商世家,在宁州数得上号,很有些资财。
“别叫。”在唐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张百六就提早开了口。
唐统内心这个悔怨,但张百六是不会给他悔怨的机遇的。
见他一副悔怨的模样,就晓得他想起来了。
唐统的身子弓得像只虾米,张百六没兴趣再看,回身拉门,分开了院子。
唐统赶紧弓着身子,抬高了声音,说:“知……晓得,当然晓得……六爷……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三间正屋是张百六和刘雅茜的住处,东配房住的是禄坤和为数未几的下人。西配房明天是空着,但常日里是有人住的,此人是谁,禄坤不太情愿提起。剩下的,就只要一间厨房能关人了。
“我不饿。”
也是他鬼迷心窍,被彭文赋哄住了。也不晓得当时脑筋抽了甚么筋,一时候健忘了张百六前一阵子放过的话,大笔的银子就借给了那么个烂赌鬼!
张百六的老爹张怀谷年逾花甲,靠近荣养,根基上不睬事件。茶行的买卖,现在是由张百六的大哥张仕安掌总。兄弟六个,除了张百六以外,其他几人常日里都在茶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