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阳再次来到井边,筹办打水时,雪菱一下子跪倒在地,冲她叩首:“夫人,这些粗活就让奴婢来吧,您令媛贵体,真的不能做这些!”
若说他傻,他又如何会拿着玉快意掀起她的盖头?可若说不傻,又如何会违背皇命,踏进她的房间,还挑起她的盖头?
雪菱悄悄抽泣着,心中亦是明白德阳的难处,如果本身再这般保护,能够会势得其反,只得勉强点头应下。
说着,她走到雪菱面前,悄悄抬起雪菱的手,看着乌黑玉润的手背上纵横交叉的伤痕,不由顾恤的道:“想当初,我贵为德阳公主,而你,即使只是我的大丫头,亦是贵不成言,谁敢在你面前多说个不字?当时候,就连拈针引线如许的小活计,你都未曾看入眼,皆是那些二等小丫头在做。”
德阳叹了口气,伸手重捋着雪菱额头的碎发,轻声道:“现在你我主仆二人已入质子府,便不能再像公主府那样行事。云潜质子府里本无女眷,你我二人也无需再分甚么,有甚么活计,都得一起做。你莫再说甚么令媛贵体之类的话,没的惹人嘲弄,就是传到莫总管的耳朵里,也不是甚么好话。”
再无人过来打搅。
凌晨,德阳早夙起床,与雪菱一同将室内和院落打扫一番。
雪菱无法,只得抢着做些脏活累活,再如何说,德阳都是公主!
“夫人,这些都是奴婢应当做的!您快别这么说,的确是折杀奴婢了!”雪菱眼中泪花坠落,重重的将头磕在井沿上,收回一声实在的闷响。
德阳挽着井绳,无法的看着她道:“雪菱,现在已是这步地步,我再端着公主的款又有何用?”
德阳见她明白过来,便笑着将她扶起来,温声道:“那边儿柴火还得砍些,我还未学会,你先砍好了做早餐,我来取水,待吃过饭我再当真学。”
关于云潜质子――夏侯永离是否是傻子,德阳也没有过分在乎。
雪菱含泪拽下德阳的手,泣声道:“奴婢再如何累,都只是身材上的苦,可夫民气里的苦,奴婢却没法代替!奴婢心知,夫民气里的苦,就是奴婢再累再难,也难抵分毫啊!”
说到这里,德阳又叹了口气,看着雪菱的手背,凤眸中黯光微动,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无法:“现在,你却执意跟着我刻苦,担水洗衣,做饭砍柴,甚么都是亲力亲为。有你如此,我心甚慰!”
想着那对墨黑而浮泛的眼瞳,德阳终是叹了口气,将那些扰人的设法抛在一边。
雪菱再三要求她回房安息,都被她回绝。
雪菱泪眼迷离的福身,便一言不发的砍柴去了。
“傻子,快起来让我看看!”德阳心疼不已,赶紧把她拉起来,见她额头红肿一片,不由责备道,“你这是做甚么?瞧瞧,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