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礴手扶着青菀的胳膊，半晌道：“我母后……不比普通女人……”

青菀也因为得了她的照顾，确切轻松很多。事事都有人给她想好了，给她摒挡了明白，她尽管养胎就是了。许礴每天还是会抽一些时候来看她，哪怕只能坐下说两句话，也还是要来的。她不晓得皇太后对这事甚么观点，在她脸上瞧不出情感来。

说罢了看许礴不答，自又道：“皇上不晓得，女人都想有个本身的孩子。特别这后宫里，就更是如许了。你说皇后，跟了你这么多年，一无所出，可不焦急么？也幸亏你得了这么个好皇后，不争不闹。你不去她宫里，她也不说甚么，也就前儿才求哀家一回，说等菀美人生了孩子，叫哀家做主，把孩子给她养着。哀家想也是啊，她是正宫娘娘，养出来的孩子天然更好些。”

许礴直盯着皇太后的眼睛，严肃满面地说了句：“母后能够尝尝，看皇后敢不敢养。”

许礴听罢这话，便直看进了皇太后的眼睛里。她面上是有笑意的，眼睛里却没有。这皇宫里头，父子不是父子，母子不是母子。他经常也觉厌倦，却偏又有一颗想君临天下的心。君王要绝情断爱，他偏也没做到。

出了慈宁宫，天然不往别处去，还是上了方辇回文德殿。那案面上的折子，堆堆叠叠，去了旧的就来新的。

除了许礴，另一个常常往慈宁宫来的便是魏皇后。她百样奉迎皇太后，瞎子也瞧得出来。皇太后倒也不说甚么，受下她的殷勤。如许的人，内心日日想甚么，要去猜就得累死了。青菀谨慎留意，也不过量疑神疑鬼。毕竟，保持好的表情，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

他晓得早前皇太后算计过净虚和青菀, 青菀当时的情感可不见好。对于皇太后，她没表示过心有成见，但能瞧得出来不肯意靠近。这突俄然的，如何就接去慈宁宫了？

话说得含含混糊，但青菀听得明白。她看着许礴，忽而拉他的部下来，拿在本技艺里，看着他道：“如果普通女人，也不能坐到皇太后这位子上来。”

这般想着到了慈宁宫，下方辇往正殿里去。先给皇太后请了安，天然就要急着去看青菀。皇太后嗔笑一句，“和宝珍结婚这些年，也没娶了媳妇忘了娘。如何有了这菀美人，母后就今后靠了？”

许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要不想在这里，我带你出去。”

许礴得准，自出了正殿往青菀所居的西庑去，也就在正殿的旁侧，走两步的事儿。到了西庑，得见青菀正歪在榻上歇息。也不知睡了没有，叫下头的人不必禀报，自进了屋到榻边坐下。

皇太后笑，接了冬香送过来的手炉，往怀里抱，“明白可不成，你得去做呀。菀美人有了身孕，你就不要别个服侍了？哀家帮你遴选那么多嫔妃，都是做安排的？你当国库的银子多呢，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