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蹙起了眉头,领口仍然平整光亮,迷惑道:“皇上就是再活力,如果一早晓得皇后娘娘有孕,怎就真的不管不顾?”
一众新人中,穆常在最是眼高于顶之人,目睹着宝音如许受谛视,碍着位分与家世不敢出言调侃,便朝宝音身边的兰煜道:“莫说是慧姐姐,就连同住钟粹宫的戴承诺,嫔妾瞧着都是清丽可儿,不过如果嫔妾没记错,戴承诺名戴佳兰煜,而皇后娘娘闺名中带晢字,这煜与晢同为敞亮光彩之意,不知戴承诺是否想着与皇后娘娘一争光辉?倏然一顶冲撞皇后的名头压在兰煜身上,直让兰煜浑身一凛,世人的目光使兰煜如坐针毡。兰煜的才情并非不能回绝了穆常在的话,只是微末如她普通的承诺,不敢承认冲犯皇后,却也不敢开罪了常在之位的陈槿,一时候不知如何是好。
世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宝音的身上,连常日里最张扬坦直的宝音,此时也不由低下了头,那样稚气未脱的脸庞,粉嫩的脸颊如贝壳普通光亮无瑕,不由让人看了心生妒意。
皇后入坐,觅瑛也落座在惠嫔下首,严福忠甩着拂尘,低垂着声音命兰煜等一众新秀向皇后行一跪三叩大礼。而后新晋封的众位妃嫔聆听皇后教诲,无外乎敦睦宫闱,同心同德如此。
宫道很静,花盆底踩在石砖上的响声模糊可见。纤云安抚道:“小主可别妄自陋劣了,来了宫里,且不说这繁华全系在圣心上,与家世无关。就是很多娘娘,也都很看重小主。”
惠嫔口中与皇后同岁的一众妃嫔里,荣嫔也在此中,便是新人,也早已耳闻荣嫔是数十年来最得圣宠的女子,兰煜只略略瞥了一眼荣嫔攒金丝护甲上的环晶石蜜蜡,便晓得宫中传言非虚。
正殿里只三三两两来了几个同兰煜普通低位的承诺常在,兰煜一一见了礼,便在东侧最末处落了座。
惠嫔族属纳兰氏,纳兰一族冠誉都城的才名,远非妄自负大的陈槿所能相提并论的,何况闺中女子大多只略读汉家诗文,《广韵》是为何物,怕是穆常在也一无所知。这一番回嘴,只能让她张目结舌,神采连番变了数变。
兰煜面色温婉,扶着纤云的手微微一紧,道:“纤云,你比我先入宫半个月,你奉告我,这半个月在外务府,可还别扭?”
册后大典后,由皇后发起,后宫妃嫔编制定为九级,嫔位之上各有定命。而宫女当中,除却品级较高的风仪女官,掌事宫女和大宫女一概从云为名,是而纤儿配分到兰煜身边时,已改名为纤云。
荣嫔微侧着头,弯起颀长的丹凤眼,道:“臣妾一看到几位mm,也想起了我们初时的模样,传闻众位mm当中,年纪最小的慧朱紫不过13岁,真是让臣妾恋慕得紧。”
纤云环顾四周,轻声道:“确是如此,当时遏必隆下狱,存亡不决,皇后娘娘脱簪在乾清宫外跪求皇上饶遏必隆一命,皇上一时气急便由她跪着,哪知皇后娘娘忧急交集高低,竟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