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含混糊地，公韧到处浪荡，一会儿到了天涯天涯，一会儿到了妖怪天国……天国里一个无头小鬼正赶着驴子推磨，在磨盘里被碾碎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吱呀怪叫的女人。那人一边惨叫，一边朝公韧招手，公韧一看，这不恰是西品啊！公韧大声喊叫，西品啊，我来了，我来了——可本身的身子却转动不得，底子没法上去援助……又有两个狰狞的小鬼在用铡刀铡人，那人被铡得一段一段的，还在痛声惨叫，公韧一看，这不恰是老爹吗？公韧豁上命地往前扑去，可身上感觉却像是有根皮条缠着一样，没法转动，急得公韧大喊，爹――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妈妈把面包拿在了手里，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咬在了嘴里尝了尝，一口咽下去了，两手一扬说：“那里有甚么面包，我说没有就没有嘛！”

公韧强忍着头重脚轻身上烧，拿着连日来乞讨的几毛钱，找到了一个小药铺，对坐在屋里的坐堂先生说：“先生，先生，我孩子病得短长，能够是昨早晨着凉了，求你给开个方剂，治一治？”那先生看了看公韧的穿戴和手里的几毛钱说：“我就是给你开了方剂，恐怕你也没钱抓药啊。”说着，仓促给公韧开了个方剂。

公韧内心连连叫苦，吃都吃不上，上那里去求医治病，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又遭顶头风。公韧从速叫小青盈躺在了几个破纸盒子堆起的床上，头枕在了一块半头砖上，对他说：“小青盈，躺着别动，亲爸爸这就给你买药去。”

公韧一拍脑瓜子，说：“你看我，如何把这个事忘了。不过，带这么些孩子也确切够难的！”

公韧用一块破布，浸了一些脏水，敷在小青盈的额头上降温。

有一个孩子拿出了一小块面包，在手里晃着说：“这就是面包，这就是面包。”别的孩子都来抢：“我要吃面包，我要吃面包。”

小青盈的身子离沸油越来越近了，那油已经浸到了小青盈的脚脖子，但是看小青盈的模样，仿佛那油并不是太烫，他如何一点儿也不难受呢？怪了……

妈妈大吼一声：“都别抢，都别抢，谁也别吃，给我！我看看这到底是个甚么东西！”

公韧从速拉着小青盈走了，内心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青盈可别学坏了。”

公韧看到远处的几个有气有力的乞丐还在抬着死人，埋死人的坟地里早就挖好了一个大深坑，死人们就像一条条沙丁鱼一样，一个个排起来，脸上盖着废报纸，身上撒满了一锨又一锨的黄土。公韧晃闲逛悠地到了大深坑跟前，一下子跳了下去，在这些衣衫褴褛的死人面前，一个个的翻看着，翻了这个不是，翻了阿谁不是，公韧持续翻着，公然翻到了小青盈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