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我都喊抓好人，抓贼，把西顺玉晾在那边了，拿着棍子不晓得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好人，到底该朝那里动手。

院子里的打闹声、枪声早已轰动了左邻右舍，这时候，门外端着灯的，敲着门的，已经弄得喧闹狼籍，人是越来越多。

公韧俄然悟到了，这是油灯将要熬干时出来的最最刺眼的亮光，这是西老太爷实在舍不得西品走啊……公韧含着泪看着只是一股劲地抽泣，说不出一句话来的西品，点了点头，对西老太爷说：“你就放心吧，西品女人，我必然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这时天已大亮，没一会儿，一阵子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而近，县里的几个衙役来到了西品的院子里。一个当头的问了几个邻居后，又劈脸盖脸地问公韧：“你是干甚么的？”公韧说：“我是公家村的公韧啊。”那衙役头又问：“你如何深更半夜到了这里。”这话问的叫公韧实在不好答复，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半夜里睡不着，漫步着就转到这里来了。”那衙役鼻子哼了一声：“说的怪轻巧，你这大话谁信啊，人就是你杀的，装得甚么蒜。给我拿下!”

这时候，西品惶恐地喊叫着，一只手挡着风，一只手端着油灯从西厢屋里出来了，几步到了公韧的跟前。公韧借着灯光一看，不幸的白叟不但头上淌着血，并且胸口上另有一个小洞，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血，慌得西品从速把灯放在地上，从口袋里取脱手帕，紧紧地捂在了老爹的伤口上。这时候白叟浑身颤抖着，神采蜡黄，双目微闭，说不出一句话来。公韧不敢动白叟，只是想找东西止住他的血，西品惶恐地跑进屋里，拽出了一条粗布毛巾，跑过来，捂在了老爹的伤口上。不一会儿，粗布毛巾又被鲜血渗入了。

西品颠着小脚撵着喊：“杀人的不是他，你们抓错人了――”

透过微小的月光，阿谁小个子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双手在前面系上，然后翻过了高高的院墙，悄悄落在了院内。公韧心想，本来这也是个贼呢，也从速蹬着墙上的一条砖缝，趴在了院墙上朝院子里旁观。

公韧含混地说了一声：“这大抵是枪伤吧，伤的不是处所。”西品大呼一声：“爹――”吓得哭不出声来，也说不出话来，一时不晓得如何是好，只是一股劲地颤抖，用手里的粗布毛巾想把爹身上的伤口堵住，但是血流如注，又那里能捂得住。又过了一会儿，西老太爷身子底下的血已淌成一片，几近把身子都泡起来了，而他的身子也像在急地干瘪了下去。

凶信突但是至，西品一时竟哭不出来。

几个乡亲把她蜷了过来，西品接着又哭。公韧的表情沉重苦楚，一时冷静无语，略微停了一会儿，既忙着安抚西品，又忙着给不知情的乡亲们解释事情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