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燮听了这些谈吐大惊失容,小胆的门生听了这些话渐渐地抬起了头,而大胆的门生听到了这些话更是激昂镇静。章炳麟有些吃惊,说:“好!好!好!连孙先生都没有这么痛快淋漓,果断判定地鼓吹反动。好!好!好!”公韧则带头地鼓起掌来,别的门生们也跟着一块儿热烈地鼓掌。
这时候底下俄然有一人诘责道:“轻举妄动,难以胜利,孤注一掷,尤其不取,我们构造门生军,应当通过当局批准,不能自作主张!”
俄然台底下有人喊:“不是开拒俄的集会么,如何开着开着,倒成了反动集会了,岂不怪哉?”世人转头一看,有的人认得,有的人不认得,此人恰是梁启。
这时,刚才喊话的那位青年又挤出人群,冲到了台上,只见他体貌魁伟,威风八面,嘴上留着黄帝式的三缕黑髯,他对汤槱大声说道:“此事千万不成!我们如果编在袁世凯的步队里,还不是依托清当局吗?我们要本身杀到东北去,和洋毛子干?”
黄兴有些不美意义:“萍水相逢,怎敢有劳这位兄弟,实在是过意不去。”公韧说道:“都是反动同仁,这点儿小事应当的,应当的。”背起他迅地往病院奔去。
门生们纷繁喝采,有的人鼓掌同意。
吾因而沿万里长城,登昆仑,游扬子江高低,溯黄河,竖独立之旗,撞自在之钟,呼天吁地,破颡裂喉,以鸣于我同胞前曰:呜呼!我中国本日不成不反动;我中国本日欲脱满洲人之羁缚,不成不反动;我中国欲独立,不成不反动;我中国欲与天下列强并雄,不成不反动;我中国欲长存于二十世纪新天下上,不成不反动;我中国欲为地球上名国、地球上仆人翁,不成不反动。反动哉!反动哉!我同胞中,老年、中年、丁壮、少年、幼年、无量男女,其有言反动而实施反动者乎?我同胞其欲相存相养相糊口于反动也。我今大声疾呼,以宣布反动之旨于天下。”
这门生的一番话,把最无血性的心也扑灭了,同窗们一齐满脸通红,紧握双拳,大声喝采,振臂高呼。再看那汪大燮,早吓得变了神采,指着那门生说:“你……你……黉舍顿时要辞退你!……看你还返国不返国。”说完了这些话,灰溜溜地溜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台下的留门生报告道:“嗳呀!嗳呀!来了!来了!甚么来了?洋人来了!不好了!不好了!大师都不好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贵的,贱的,富的,贫的,仕进的,读书的,做买卖的,做技术的,各项人等,从今今后,都是那洋人畜圈里的牛羊,锅子里的鱼肉,由他要杀就杀,要煮就煮,不能走动半分。唉!这是我们大师的死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