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宇文睿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救了朕？”

她自问是明智的，但是这一遭，她要为那人疯一次，荒唐一次！

刚才太后那一声，真可用凄厉来描述了。若听的没错，唤的是陛下的奶名儿吧？

梦魇中的景砚，面前本来黑黝黝的六合间突地缓缓泛上一抹血红色。不错，是血红色。

阿谁身影，她最熟谙不过。

云素君素着面，鸦发随便地束在脑后，仍有几缕散在额侧。这倒也罢了，她身上的水色裙衫任谁都看得出是家居的装束，一只衣袖上还沾着几颗墨点。她连外裳都没来得及穿，可见出门时的焦心之状了。

没有切当的动静，没有边关的急报，只因为，一个令人惊骇的梦，便慌了手脚，便甚么都顾不得了？

昔日里，因着身心俱疲，景砚差未几都是黑甜一觉，无知无觉地睡到醒来。但是本日――

她咬着嘴唇，深至见血，失血的疼痛，唤回了她的几分神魂。

另有那人的衣衫，是曾经本身一针一线缝就的，一针一思恋，一线一牵绊，她把本身统统的眷挂与盼望都缝了出来。她盼她安然，盼她顺利，盼她无忧无虑，可，为甚么，她记得清楚，那是件素红色的衣衫，现在却变成了血红色？

那人右手握着的剑，是那把再熟谙不过的“非攻”宝剑，为甚么剑尖会被拄在地上？为甚么从剑柄上会流滴下刺目标红色的血，一向淌到空中上，洇红了那人所处的处所？仿佛那人正立于……血海天国？

“柴……柴师姐……”她吃力地开口，脸部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由得扭曲。

“唔……”

在内里当值的秉笔，本来倚着墙壁，困得耷着眼皮脑袋直叩首儿的，这一声惊呼把她的打盹虫都给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