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浑没想到母后竟有此一问,她怔忡一瞬,才低头低声道:“孩儿免得,因为孩儿是……”
却听段太后续道:“哀家瞧着相王广不错,现在勤儿、俭儿也大了,广儿也老成慎重了很多。这宗正之位就交给他们年青人吧,我们老了,总该好好享享清福不是?广儿又是老叔王你的亲侄儿,就是有甚么疏漏之处,你也好指导他不是?”
朝段太后拱了拱手,宇文承吉笑道:“太皇太后所言极是。臣老矣,是该让年青人立事了。臣瞧着太皇太后克日来面庞也是蕉萃,现在新帝即位期近,太皇太后也该放开手脚,让年青人去历练一番了。一则父母长辈毕竟跟不了一辈子,这路啊,到底还是得本身走。二则,太皇太后为国事劳累十几年,也该保养凤体、安享天年了!”
段太后说着,柔声唤道:“阿睿,过来!”
他虽性子朴直,又较死理儿,可身为宰辅的眼界和多年的历练摆在那边,方才一番情状,他怎会看不清这是太皇太后在替新帝清路?
“是。”玉玦应道。
段太后淡笑道:“吏部主事裴重辉。”
且看吧!
可,为甚么是仲明!
议定以后,由不得裴劲松心中烦恼,段太后又道:“过几日,便是新君即位的日子了。二位宰辅既为朝臣之首,当作好榜样,莫孤负了大周列祖列宗的嘱托啊!”
“总之,砚儿,不管哀家情愿与否,这大周江山现在都要由你一肩挑起,这份任务,从你嫁给哲儿那一刻起,便推辞不得。”段太后凝着景砚那张同本身类似三分的脸,仿佛看到了年青时的本身。
段炎开口道:“不知太皇太后心中可有人选?”
段炎听段太后所言,也是大出料想以外。他略一思考,便即了然,朗声笑道:“太皇太后好眼力!裴二公子的学问、品德是没的说的!”
怎会不懂?
景砚猜疑地看着她。
景砚早已听得脑中迷蒙一片,忽闻此言,她急道:“母后!砚儿怎可僭越母后担……担起这大周江山?”
众臣忙劝道:“太皇太后节哀顺变。臣等定不负先皇遗志!”
裴劲松想到阿谁到处和本身作对、不时被本身看不惯的二儿子,大感头痛。
群臣散去。
只听段太后又道:“你这孩子,骨子里与哀家年青时普通,但你胜在一点,不似哀家性子这等断交。这是功德,亦是好事,端看你如何应用了……将来之路,哀家已经替你们放开,至于如何走下去,就看你们本身了。可,这路,也不是绝对的平坦。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哀家也留给你们些可作为的余地。要晓得,人活于世,没有对峙之人与己日日对抗,只会让本身沉迷于太安然然,只会将一颗进取之心垂垂消磨殆尽,唯知吃苦奢糜,这于皇家而言,绝非幸事。你对阿睿,也当如此,一味顺利、平坦安乐的帝王,绝成不了真正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