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流着眼泪，嘴里呜哭泣咽道：“想吃药来着，你从宫中带出来的那碗药就不错。”

青叶始终小声抽抽哒哒地哭，怀玉为她擦了几把眼泪，在她额上亲了亲，笑说：“你不是说肚子饿了么？想吃甚么？我叫云娘去做。”

怀玉嗯了一声，又问：“我要的东西都备好了么？”

刘贤倒怔了一怔，随即一抹脸，森然尖笑道：“嘿！殿下好胆量！竟公开抗旨了！本日但是第二回了！晓得殿下不将老奴放在眼里，但殿下也不想想！你躲得过本日，能躲得过明日么！”指着躲在他身后的青叶嚷道，“殿下到底是为她还是害她？殿下本日舍不得灌她一碗凉药，只怕到了明日，能不能保住她一条小命还不晓得呢，嘿！”

怀玉走到刘贤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语。刘贤咽下一口血水，嘿嘿笑了一声，尖声嚷道：“敢这般对待御前当差之人的，殿下但是头一个！殿下可得想好了，本日逞一时之痛快，明日陛下那边却要如何交差？老奴猜想，等着殿下的，必是桎梏加身，必是大内天牢里的――”

这下轮到怀玉发笑，问：“你那边听来的？跟你说不是害人道命的药，只是叫你说不出倭话罢了。乖，不准胡思乱想，起去做饭来给你相公吃。”

怀玉一脚将他的手掌踩在脚下，面上不动声色，脚下悄悄用力，摆布拧了几下，口中笑道：“内心不痛快是么？好歹你奉侍了陛下这一辈子，本殿下也要叫你去为刘家百十口人收尸，本日便临时放过你这一回。至于你刘氏一族百十余口人还能活上几日，是如何个死法，全看你接下来如何措告别事了。”站起家，往他身上又踢了一脚，“滚罢。”言罢，扬了扬下巴，叮咛道，“刘公公怕是不能走路了，着人送回宫内去罢。”外头夏西南等人便出去将刘贤拖到门外去了。

怀玉把葱送到灶房里时，青叶正灶头把鸡肉撕成条，面已和好，正放在盆里醒着，云娘往锅里添鸡汤，嘴里絮絮说道：“刚巧本日熬了鸡汤，*丝面恰好。”又道，“你去洗把脸安息去罢，本日累了，这里有我在，用不着你来忙。等好了，我给你端出来。”

刘贤面前一黑，但觉五内俱焦，问道：“殿下待要如何？”

怀玉发怒：“该死，送走送走！”就着后窗的亮光，细心检察了一番，见没有祸害到菜地边角上的两行小葱，方才啧了一声，哈腰挑了几根长得笔挺细弱的给拔起来。

青叶这才醒了神，抽了抽鼻子，回身跑了。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跟在天子身边狐假虎威，不但在宫内威风八面，便是大小朝臣见着他，谁不得客客气气地唤他一声刘公或是刘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