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部下人提刀又要去杀这三人，怀玉纵身上马，摆手道：“罢了，走！”

天子心口一酸，便有泪水流下，顺着眼角蜿蜒至鬓角。皇后转眼走的不见了身影，他追上去叫唤：“皇后，皇后，你且等等吾――”叫了两声，人便惊醒了。原觉得用了极大的力量叫唤，却本来连跪在榻前抽泣的刘贤与他身后的两个鼻青脸肿的内侍都未闻声。

至此，倭奴国的使臣及奥寺总计二十三人全被砍杀一光。死法不异，俱是头颅落地，尸首分炊，唯奥寺一民气口处多了一个洞。

怀玉哦了一声，渐渐点头道：“你们要的藤原蜜斯尚在我手中，你们不待人索到手，便要出发返国，归去后，如何向你们的藤原大人交差？”

他因为覆以假面，声音听着比平常略为降落，加上已杀了很多倭人，砍下很多人头，现在再听上去，更是震慑民气。奥寺早已站立不住，现在扑通往地上一跪，涕泪交换道：“三殿下饶命！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该再去找二殿下，与他设想害三殿下！”吃紧指向里间堆放的一堆清算好的承担及箱笼道，“那边有二殿下所赠的金银，足有万两！殿下尽可取去！”

门被人一脚踢开，一群覆面黑衣人一拥而进。厥后，有人重又点起了灯烛，八木风雅等人方才看清这些黑衣人用以覆面的非是帕子之类的平常物事，而是木质假面，或是神头，或是鬼面，粗暴稚拙者有之，怪诞风趣者有之。为首一人的假面上描金贴银，镶有鸡尾，于这深夜之时，看上去更显古怪诡秘，叫人不寒而栗。

歇了一气，又道：“我们国主因为羡慕贵国对朝贡小国犒赏丰富，夙来都是薄来厚往，虽已绝贡多年，今回却要派出使团前来朝贡，以换些金银丝绸瓷器归去……简言之，我等本是为利而来，而此番只消些费些口舌便有万两金银到手，又岂有不动心的事理！？你们有句古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另有一句话，叫做两邦交兵，不斩来使，殿下本日殛毙我使臣十余人，不怕后患无穷？不怕两国为此交兵，断送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正主儿还好好地在他的府里头欢愉，殿下何不去找他算账？”

为首那人透过鬼面，冷冷瞥他一眼，俄然开口叮咛道：“把人头割下。”

“及至倭国使团进了京，他便叫小的去与这使团牵线搭桥，许以重金，教这些使臣在陛上面前对三殿下发难……殿下，小的当然一时胡涂，猪油蒙了心，将藤原蜜斯的来源都说与了二殿下听，并且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但统统的本源都在二殿下身上啊，若不是二殿下，小的连个小小的浪花也掀不起来啊！殿下！”

怀玉将刀在脚下的奥寺尸首上略一擦拭，重又放回刀鞘内，率人离了屋子。来时怕惊动听，是以跳的墙，归去时便由院门出去，才拉开院门，便见几个闲人正在打着灯笼，缩着脖子往这院子里窥视，看身上装束，像是鸿胪寺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