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话的那头领喝道：“不很多事！”

云娘讽刺道：“无妨事，即便是疹子也不怕，恰好这一段光阴不出门，在家里捂一捂便好了。你如果不放心，我明日去请大夫来给你瞧上一瞧。”话如许说，又细心看了一看，道，“我看不像，约莫是热毒，要不然就是湿毒。我倒有个别例给你治好，只怕你不肯。”

云娘难堪，与那保卫的头领道：“求你通融则个，我去与娘娘说一句话便返来。”

云娘也笑：“我们这边都兴给小孩子喝这个。当时候都还小，那里懂这些？祖母拿了一杯水递给我，说‘喝了吧’，我还觉得是甚么好东西，接过来，也没细看，张口便咕嘟咕嘟喝到肚子里了。”又好笑道，“喝到杯底还剩最后一只时，我一看：乖乖，不得了，是早就长脱手脚的一只小蛤*蟆。本来是捞得晚了，骨朵儿都生出小手小脚，成了小蛤*蟆了。”

天子不承诺，容长一告了一声罪，伸手摸了摸天子交叉放于胸前的一双手。

云娘便笑：“是蛤*蟆骨朵儿，约莫你们南边人叫法分歧。”怕青叶听不懂，特长比划了一下，“是青蛙蛤*蟆的儿子，在水里头游来游去的，黑不溜秋的，指甲大小，身后拖着根小尾巴。捞返来就着水喝，喝几只到肚子里后，脸上身上便不会再发东西出来了。我小时候喝过的，你看我，我脸上就向来不发面疮。”

云娘身不由己地回身畴昔，胡同口的那些人要拦她，她道：“我畴昔同娘娘说一句话便返来。”

青叶却不感觉恋慕，发笑道：“吓死人了，你如何喝的下去的？喝到肚子里后，它在你肚子里可会游来游去？如果在你肚子里长脱手脚，长成青蛙蛤*蟆如何办？”

妹史孔殷间也喝道：“你们既晓得是娘娘来了，竟敢这般犯上反叛，竟是要造反么！你们可还晓得这世上有国法二字！待殿下回京后，我们娘娘只消向殿下提上一提，看你几个那里哭去！”又喊云娘，“小云儿，你快过来瞧一瞧！”

容长一跨出殿外，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气，雨没有下来，反倒一阵风吹过，将流云吹散，暴露清清冷冷的一轮上弦月。容长一又问：“陛下没有呼唤过人？”

天子心生欢乐，渐渐起了身，携了皇后的手，出了寝殿，到得殿门口时，见容长一手执拂尘，垂首站在门内冷静想着苦衷，及至走近一看，却本来是在打盹。天子心生感慨，与皇后道：“他也老了。他与刘贤都是跟了吾一辈子的人，只因他性子刻薄，向来与报酬善，到头来，与刘贤的境遇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