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她与阿谁富人不知何时也来了，菜约莫还没有上来，那二人便坐在临窗的位子上喝茶。这回他终究看得清楚了，阿谁所谓的富人年纪并不大，与他差未几年事，二十五六高低。其人一身月白衣衫，虽是平常打扮，然举手投足间却粉饰不住身上那种说不出的闲适气度。可谓是风韵秀逸。那人看向她时，眉眼里带着和顺笑意，与她坐在一处也自是非常的养眼。

她捡起鱼脍后，心疼地嘟囔了几句，约莫是在抱怨竟然有人不爱吃这天下最最甘旨的新奇海鱼的生肉，不懂这新奇鱼肉的好。

王春树感觉头微微的有些晕眩，搁下酒杯，招来伴计会了账，渐渐下了楼。伴计瞥见，忙上前来笑道：“王公子这桌另有一道清炖鳗鲡汤要炖好久，眼下还未好呢。”

她与那人走在前头，身后另有两三个侍从跟着。王春树扶着头，混在行人堆里渐渐地往前走，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二人的身后。明晓得此举有失安妥，失了自家的身份，但是还是管不住本身的脚。

他怔怔好久，直至茶社里的伴计出来问话时，这才回过来神，随了伴计进了茶社，被引到楼上雅座坐定后，要了八文一壶的御贡福建极品大红袍。少时，茶上来，伴计殷勤地为他斟了一杯。他吹了吹飘在茶水上长是非短的茶叶梗与浑浊的茶叶沫，抓出几块碎银子丢到那伴计送茶的托盘上，笑问：“这胡同里有人家住？不知是些甚么人……我也住在这条街上，却不晓得另有如许一个处所。”

一个他看不上的穷家女子罢了，一个被他退了亲的女子罢了，一个年满十九也未能嫁出去的女子罢了，有甚么了不起？不就是凭着几分色彩找了个都城的富人么，不就是找了个年事边幅还算相称的富人么。说到底，不就是个外室么？不就是个还算受宠的外室么？

她便笑：“偏要碰你。”呵了呵手，追上去，往那人身上乱摸，与那人斗着嘴，拉拉扯扯地往胡同深处去了。

不过半晌工夫，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口，她停下脚步，唤来两只野猫。他便也停下，假装看天山茶社的招牌，竖着耳朵听胡同口的动静。夜色暗淡，街上行人穿越来往，这一起，谁也没有留意到他。

酒菜间，这些人一口一个王翰林，轮番来敬他的酒，贰内心有几分腻烦也有几分对劲。一二壶梨斑白下肚，他面红心跳，便有些吃不消，忙忙躲到包厢外，由得同亲在包厢内拼酒混闹，他自寻了墙角的一张空桌子坐下，叫伴计送来一杯浓茶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