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树兀自絮絮唠叨：“这一名褚蜜斯长得美不说，父亲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又得嫡母欢心，将来也不晓得谁家后辈有幸……你想，高贵如三皇子，他的岳丈赵大人也不过才是个从五品的武官。”

青叶摆手：“不要了不要了。”起家，将椅子摆好，抓起桌上的鱼头鱼尾，同王春树道，“我走啦。”悄悄下定决计，下回再也不来这潮州食府了。

青叶点头，含混道：“……探亲才来的。”因早前还吃过这老板娘的飞醋，是以便对人家多看了两眼。老板娘个头中等，身材矫捷，走起路来柳腰款摆，别提有多都雅了。但再往上看，面庞却不有些配不上身材，两只眼睛相距十万八千里，分得太开。塌鼻梁，嘴巴也太大，两颊上另有几粒斑点。活脱脱一个鲶鱼精。但是这眼睛鼻子嘴巴凑在一起，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就算是鲶鱼精，也是条撩人的鲶鱼精，怪道怀玉说她美赛嫦娥。

王春树一声长笑：“掌院大学士乃是从二品，上朝时乃是立于金銮殿最前线的，在褚翁面前，我一个七品编修算得了甚么，我当年还是费经心机才投到他的门下做了弟子……”

青叶招来伴计会账，一面笑道：“可不是，真是好命。”

到得家中，青叶将伞放下，蹬掉鞋子，爬到床上，和衣躺下睡了。云娘忙跑来问：“好孩子，但是那里不适？晚餐又跑去潮州菜馆吃了？才要出去找你，可巧你就返来了。”

手指在桌上悄悄敲击，渐渐笑道：“你道厥后如何？如果依着褚夫人的脾气，不将褚翁他打个头破血流决计不会罢休，但怪得很，她这回竟然不哭不闹，据闻出来号召女眷时欢天喜地，满面红光，道是叫女儿吃了很多年的苦，终究给寻访到了如此。”

青叶笑：“不就是结婚么，有甚么都雅。”

雪花飘飘荡扬自天上飞落而下，二人一左一右，各自拜别，再不转头。

他满头满肩的雪花，亦笑着回了一声：“再见。”

王春树鼻子嗤一声，耐烦与她讲授道：“赵献崇赵大人不过一介武……即便是品阶不异，但因本朝重文轻武，武官在文官面前便先矮了一头；更不消提赵大人乃是因为先皇后的原因才得了这个差事，他家中的三个儿子也都是习武的，三个里头有两个靠着一身蛮力中了武状元……至于恩师褚翁，他白叟家十年寒窗，一举成名，那一年殿试的第一甲第一名……从二品的官职，又是翰林中人，岂是赵献崇之流所能比的？”

总之这食府不能再来就是了。接过伞，轻声应了一个好，回身往右走了。回身前与他笑说了一声“再见”。

云娘开初发笑了几声，厥后摸她额头，沉吟道：“果然有些烫，莫要受了凉才好。下回可不敢再跑出去乱逛了，再想吃那菜馆里的菜，我叫人去买返来便是。”给她用凉手巾子敷了敷额头，喂她喝下些许温水，夜里起来看了几次，幸亏无事。次日凌晨，竟然又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