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战将装了药的小碗递给相子寒，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长乐。长乐见他嘴唇微张，心中一动，正要听他说话，却见他深深吐了口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回身走向萧漴毅，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萧漴毅一笑，说道：“相神医医术高超，莫非你不想请神医治好他吗？”

相子寒被人打断，心中不悦，却又不敢对萧漴毅发作，转而对长乐不耐道：“老夫在此，他还死不了。”埋头边写边说道：“此人修炼了一门听闻早已失传的化骨工夫，如果修炼胜利，便可易筋换骨随便变更描述。老夫暮年看医书上记录，只感觉这的确是天方夜谭，人间怎会有如许奇异的工夫！”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假天子道：“谁知本日竟让老夫见到真有人练这门工夫！”

萧漴毅低头沉吟半晌，昂首微微一笑道：“足矣。”

相子寒身材不由得有些生硬，却半晌间规复安闲道：“老夫的华阳散可解皇上痛苦。”心道：“只是这华阳散炼制不易，天然不能给你当饭吃。”

相子寒心中好生难堪，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诡计狡计、权势斗争看很多了，此番萧漴毅吃了大亏，双腿已废，那些有份伤他的乱党，死的便也罢了，活着的怎会不被抨击？

相子寒哼笑一声。萧漴毅神采一沉，道：“不要混闹。”

长乐舒了一口气，见怀中少年痛得短长，刚才曲解了相子寒，心中歉意略生，便放低了姿势，哀告道：“请神医先救救他吧，他被人打了一掌，伤得很重。”

正在他踌躇不决，迟疑不定之际，萧漴毅不急不缓道：“相神医先稳住他的伤势吧，朕已将他赐给云公子，如果他死了，朕岂不是很没面子？”他又对西儿道：“只是此人跟你走后是死是活，朕可就管不了了。”

长乐见他喃喃自语，心中焦心，忍不住出声问道：“他如何了？”相子寒毫不睬睬，只是盯着那张脸怔怔入迷。

长乐看向萧漴毅，脆生生说道：“皇上，您已将此人赐给西儿了。”相子寒行动一停，回身看了过来。

相子寒捋了捋髯毛，俯下身来，在假天子身上扎了几针，皱眉思考半晌，目光转向殿外，对西儿道：“请公子去看看庞侍卫为何迟迟不归。”西儿点头，正要起家，却见庞战手里捧了一个白玉面盆谨慎翼翼地走了出去，盆中尽是褐色药汁，气味似香却臭，甚是奇特。

相子寒对他突然外露的帝王严肃所摄，想了想，沉声答道：“行动可如凡人，可惜不能使力，练武更是不成能了。”

长乐心中肝火渐生，正要发作，西儿看向相子寒，说道：“化骨之术既是用异术使容颜窜改，此人又怎会有假面皮？”他将假天子的脸又查抄了一番，对长乐道：“他的面皮是假的，相神医想要的是这张假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