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行至焉耆，方知西海原属此处；绕行哈密，眺望火焰山却不知火龙安在；初阳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余氏鼓励站起，躬身见礼道：“宁得乡中一盏水，不需他乡千杯醉。我等远归之人何劳镇守使大人亲来驱逐。”

又听得募兵校官亦漫声和道：

不知何时，稀有十骑飞奔而来，目睹这千余众皆是涕泪交零、嚎啕失声，始而利诱，然终是动容。为首之将领昂然向前道：“疏勒镇守使鲁阳驱逐诸位重归神州。路途迢迢，风尘仆仆，我虽无美酒相请，但愿以净水为贺。”

“听闻神州战乱又起，不知乃是何方肇事？登州、沧州之地可有烽火连累？”扳话好久，余氏终是问及正题。

初阳见世人皆是面有倦容，强自支撑，不免出声道：“京都近在面前，不现在夜就此安息，刺探一二再赶路不迟。”

此诗虽嫌工致不敷，但是豪气直冲云霄，又何必拘束于此末节？初阳为之所感，回顾去看，却不免吃了一惊，本来倒是久未蒙面的钱章侯。

“如果余兄欲要归乡，依我之见，不如临时居住渝城、蓉城，待战事安定再做事理。”鲁阳又顿了顿，又这般说了一句。

茫茫瀚海无人渡，寂寂边城有我狂。

初阳耳中只听得有人歌道：

疏勒,安西四镇之一,乃有神州外抚突厥、匈奴部族，内安边塞防卫之用，兼具保护丝绸古道之责。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镇中疏勒确是神州边境至西之地，名副实在的边疆首镇。

“男儿热血，非是为家便是许国。今时乃是国度有难而故园遭劫，如何能冷眼旁观？我虽已四旬，然我儿恰是幼年，当自请长缨为国尽忠。”余氏虽是行事油滑，不失贩子本质，但于此等大义却多有豪举。

“余兄欲要参军？”鲁阳讶然相问道。

“粮草倒还充沛，只是路途不明，还要将军指导一二。”余氏谢了鲁阳美意，略作休整便要上路。鲁阳也不再留客，指导往龟兹、焉耆、哈密直至玉门一线门路。这一起，多有绿洲村庄倒也不算难行；虽是东部战乱纷繁，四镇将士死守不退，倒也非常安宁，夜间憩息亦觉分外放心。

金城一起东行至京都，乃是初阳熟谙之路，故而未曾担搁缓慢而至。方一入城，便觉氛围大不不异。募兵榜前人头攒动，除却些精装男人，更有很多皆是儒衫翩翩的学子。

独占余氏族长不吵不闹，安立很久方才双膝跪地重重三叩首，而后俯身捧起一把沙土扬落风中，大声叫道：“列祖列宗尽可瞑目，不肖子孙本日归家了。”其他人等随之亦齐声叫唤道：“列祖列宗尽可瞑目，不肖子孙本日归家了。列祖列宗尽可安眠，不肖子孙本日回籍了。”

弱冠系虏请长缨，绝域轻骑催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