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紧握,修剪得非常光滑的指甲,在手心留下几道印子,恐怕华夫人下一句就道出了唐寅的身份。
刚巧分开时与劈面而来的石榴擦肩而过,石榴身上有清浅的面粉味,大抵是长年呆在厨房所至。那抹青色映入视线,秋香淡淡与她点头,可对方却完整没有回应的意义。
华夫人看了,淡淡抬起了眉梢。轻瞥秋香一眼,华夫人眼底波澜如镜,她道:“委曲了?”
说完此话,华夫人眸色暗淡下来,仿佛又堕入一片沉寂。
他给石榴留下印象,本日又决计提起,不过就是想让华夫人往深里想,他想让华夫人思疑他的动机。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一点也不假。
她吓了秋香一跳。黑沉的瞳孔中厉色具显,她身遭盘桓着一抹肃杀,微微降落的音色在一片沉寂中高耸响起。
“秋香不敢。”秋香一听当即摇了头,低眉顺目。
她轻声走至华夫人面前,把桌上白瓷的茶杯悄悄移开,语气温和:“夫人,前几天赋头痛还是不要喝凉水了,等等我让丫环给您沏壶茶来。”
华夫人凌厉的眼神就如许投射了过来,秋香看得出此中的不满。
秋香郁卒,还要假装着严峻向华夫人问道:“但是夫人,您明显感觉他有猫腻,为何还要把人留下?”
不怕人思疑,就怕华夫人不思疑。这心机好生周到,秋香自叹不如。
「笃笃笃」有节拍的敲着门,那老旧的木头收回闷哑的声音来。
“是的,秋香女人。”丫环应道。
直到秋香抿了抿唇,分开她几步远的时候,石榴忽地在背后说了句话。
秋香感喟,看着石榴消逝在厨房里的身影一时收不回神,直到又有小丫环从身边颠末,她才收拢了心机。
华夫人终究对劲,面上闪现出一抹倦意,挥动手让她退下。
这唐寅倒是走了狗屎运。
也是,华夫人目光暴虐,又怎能看不出唐寅是在演戏呢。可秋香却不知唐寅早已把这‘看破’也算计了出来。
船外的轻风阵阵,或许已经起了锚,秋香快速觉着船上扭捏了一下然后归于安静。
小丫环捧着藏青色的衣裤从身边颠末。秋香的余光不经意扫到,公开里留了个心眼。她正了正面色,徒然愣住脚步,就在那两个丫环要拐弯分开时,她叫住她们问道:“你们这是去那里?”
这时,华夫人丁风一转。
“夫人……”她怯怯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委曲的意义。
“是。”秋香按捺着心中的非常,点头。
“华安?”秋香默念一声这个极其熟谙的名字,感慨剧情力量的巨大,不管生长如何扭曲,这名字还是坐实了。
而秋香心道,本来如此。
日光透过窗打量了地板一角,微尘飞扬,轻缓的飘溢肉眼可见,耳边是浪花击打船壁的声音。闷沉暗哑,带着奇特的风情,有种让人闭眸聆听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