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阙的手缓缓往下,紧紧地握住了方云瑞搭在被子上的手,方云瑞的骨骼很纤细,手也很小,之前他们曾经牵在一起,软软的热热的。但是现在,方云瑞的手因为在忍耐着折磨的时候痛苦地挠着石墙,上面留下了粗糙的陈迹,不再是软软的热热的了,一片冰冷。
在萧锦他们等待多时的时候,内里终究有了响动。大庆仓促地带着钱肖平前来,钱肖平的神采非常丢脸,温夜阑和令阙的眸色也跟着渐暗。
温夜阑甚么也没说,但是人却已经走到了萧锦的身边,不管地上的灰凡直接坐到了萧锦的一边去。
“大少,方公子的环境非常不妙,你们速速跟我来!”
令阙安葬了方云瑞后回了梨园,但是不久就消逝不见了。温夜阑不晓得他去了那里,他走得无影无踪。
“大哥,你先将人带走,我们随后就来。”跟在钱肖平身边好久的大个子李鑫挡住差点要攻击到钱肖平的保护,转头大声说道。
令阙的神采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抿着唇,从莘大姐的中间穿过走进了屋内。莘大姐望着仍然还站在原地的萧锦和温夜阑,挑了挑眉。萧锦走到一边席地而坐,说道:“我就不出来了。”
“嗯,真丑。”令阙笑了笑,他们两人就像和浅显的朋友谈天一样,仿佛方云瑞还是第一次见时那样。
“我不饿。”温夜阑罕见地对着甜点望而不闻。
方云瑞曾经住过的刘全永府里的阿谁院子,阿谁缀满硕硕葡萄的葡萄架子已经被人清走了,一颗颗浑圆的葡萄掉落在地上晕染了一片紫色。院子换了新的仆人,换了新的主子,他们不晓得这里有个爱吃葡萄,喜好乘凉的少年曾经存在过。
钱肖平抱起方云瑞,对着护在他四周的兄弟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分开。”
夜已经深,但是卫府别院的大堂的灯火仍然还亮着。萧锦,温夜阑另有令阙都坐在内里等着,他们三人的脸上毫无神采,也不扳谈,大堂里一片沉寂。
令阙一下一下地顺着他背后毛毛躁躁的长发。
“我变丑了。”方云瑞开打趣道。
“我来了。”令阙抬起另一边手和顺地盖在方云瑞的双眼上,声音轻缓降落,“对不起,我来迟了。”
方云瑞的肤色白得吓人,嘴唇被咬破了,露在被子外的脖子和锁骨上密密麻麻的刀痕,还泛着红。
眼泪也没有。
救出方云瑞后,的确如预感般引发了刘全永的警戒,但是莘大姐敏捷地脱手,温夜阑给他们的东西,他们一方一方地转手,最后由费子元带到了皇宫去。
“是!”
瞳孔已经被张京进挖去,方云瑞看不到令阙,他扯出一个比哭还要丢脸的笑容,他躺在床上,悄悄地说道:“是你吗?”
他抱起方云瑞走出屋子,在萧锦和温夜阑的谛视下缓缓地消逝在一片朝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