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天坐在一张椅子上,仰天长叹,喟然不语,神采浮泛,有如死尸。
周行天摸着迫雨的小脸,说道:“正所谓休咎相依,天道轮巡,你们出身固然惨痛,但却是以得以修习神功,也算是稍有赔偿了。我先前与欧阳重相斗,唯有迫雨与苍鹰看清我们招式奇妙,他们两人身上另有一些奇妙暗穴仍未闭合,恰是我学说的印证。”
他回思周行天方才眼神,恍忽间,他感觉师父仿佛心存害怕。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发颤呢。
常海见周行天神采规复和缓,心下欣喜,问道:“那么....”
周行天急道:“他背诵之时,又说了些甚么?”
周行天怒道:“教不了就是教不了,另有为甚么?我刺激他的穴道,导致他体内经脉自行闭塞,如果持续针灸,只怕当场就要了他的小命!常海,这孩子入教了吗?”
他等世人膜拜结束,又问:“师父,这‘玄天伏魔功’又是甚么工夫?你会使这门工夫吗?”
常海心下怜悯,但晓得师父所言不假,朝苍鹰望了一眼,无法感喟,取下他身上的金针,替两个孩子盖上棉布。谁知他一回身,却发明周行天已不见踪迹,再看密室大门,鲜明敞开,室外北风卷入,袭人体肤,寒意凛冽。
众弟子屏住呼吸,心底既雀跃,又惶恐,恐怕周行天是以不悦。他们这位师父固然驯良可亲,但遵循江湖端方,师徒之间当恪守分寸:师父之命,不成不遵;师父传下甚么工夫,门徒便学甚么工夫;师父如果不教,门徒也不成逾矩偷学。
周行天用力呼吸,宁放心神,说道:“不忙,不忙,我先跳过南桂,直取西青穴.....”稍稍一试,又是一声惨呼,嚷道:“如何...如何连西青穴也闭上了?不对,玄素穴也.....方才已经翻开了呀?”
常海仓猝问道:“师父,如何了?这孩子....”
世人一起拜倒,大声道:“多谢师父大恩!”
师父在害怕甚么?害怕苍鹰吗?
迫雨方才入教,并不如他们狂热,见周行天竟然将这位不知真伪的雕像排在首位,心中不免有些嘀咕,暗想:“这魔神恐怕已经死了好几百年啦,如何能算数?师父真是个赖皮鬼。”
很久,迫雨针灸已毕,常海用棉布替周行天擦了擦汗,周行天长叹一口气,又来到苍鹰身前,方才刺了几针,神情剧变,颤声道:“这....这...”
周行天朝一旁挥出一掌,掌风凌厉,轰地一声,竟将一面石墙轰得粉碎。常海瞧得目瞪口呆,心想:“师父掌力这般高强,当世有谁能挡他尽力一击?”
咔嚓一声,周行天压垮了木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如僵尸般瞪大眼睛,常海吓了一跳,仓猝上前搀扶,却见周行天一跃而起,面露犹疑之色,缓缓说道:“常海,为师....不知这孩子有何古怪,但可断言,他分歧适练这‘蛆蝇尸海剑’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