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他爹,你先归去,我今儿留着了。”打发完丈夫,李大娘就脚下仓促进了院子,直奔蓁蓁的房间去了,然后半晌后风风火火出来了,大着嗓门叮咛人,“覃公子,你去厨房舀碗酒!家里有酒吧?”
“这还真是多亏了老婆子!多管闲事还管出情面来了。”
待看到覃九寒点头,李大娘这才仓促打了一脸盆水,利索进了房间。
“哎,哎。”李大爷连应两句,然后就乐得有些找不着北似的,出了院子才一拍大腿,喃喃自语。
覃九寒挑眉,朝他摆摆手,表示他从速出去。
李大娘面色讪讪前来拍门, 等见前来开门的是覃九寒, 神采愈发丢脸了,带着股心虚。
“都是老朽教妻无方!老朽在这里给公子道个歉。”
蓁蓁略略松了口气,她晓得男人对她一贯言出必行,说今后欺负,就是今后欺负,不管今后被欺负的多惨,起码现在不消面对那些宽裕的事了。
李大爷仓猝摆手,连连否定,“这哪敢!这哪敢!本就是我李家理亏,那里还敢要求公子搬出去?!”
顿时把他拍复苏了, 按下方才一起筹办好的说辞, 面上更加谦逊恭敬。
“诶呦!这是甚么褴褛宅子啊?我儿受累了呀!”
她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覃九寒却听得非常细心,一条条一件件,甚么要忌口,甚么能够多吃些补补,甚么能做,甚么不能做,都记在内心。
她软软的声音没甚么威慑力,让人更想欺负,彻完整底欺负个遍。
覃九寒头都懒得回,淡淡叮咛,“睡觉去,本来就矮,熬夜熬多了,更长不高了。不消你守着,我过会儿就归去。”
成果,来了这,他才晓得自家老妻寻的新租户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不好说话便罢了,恰好通身气度比他见过最大的官还短长,压得他都喘不上气了,更别说算计对方了。
他语气略有些遗憾,仿佛错过了甚么珍羞普通,叹了口气“甚么时候才长大啊?”
李大爷惊得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老妻问这问那的,而那待人冷酷的覃公子却有问必答,乃至连神采都暖和了些许。
李大娘焦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小孩子发热,但是会烧坏脑筋的。”
那户人家不好惹,面前的这位覃公子但是更不好惹的!
这小崽子还算有些知己,蓁蓁病了,他小小的人,固然做不了甚么,但还是非要在中间守着,端茶递水,非常勤奋。
深夜, 书香巷的一角仍然灯火透明,烛火在萧瑟的夜风中摇摇欲坠。
李大娘一来,就双管齐下,一边拿井水给蓁蓁敷额头散热,一边拿帕子蘸了酒,在她胳膊手臂脚踝处擦抹,蓁蓁很快就退了热。
她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邻居家有点甚么事,都会帮一把手,一听蓁蓁发热,就急了,转头和覃九寒道,“公子,可找过大夫了?吃药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