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音取出帕子擦擦手指,斜斜地撇她一眼,嘴角轻挑,懒懒地换了个姿式,眯着眼道:“我说错了就错了。受伤又如何?还真把本身当娇滴滴的官家蜜斯了?姐姐现在就教你,省的出去了叫平康巷的人都笑话咱红袖楼的女人们没端方。今后接了客人,别说是这一点儿烫伤,便是把你的十个手指头全剁了,没让你滚,就是拿脚指头,也得乖乖的弹下去!”
“秀儿!”闻声好姐妹陈秀儿痛呼出声,坐在第二列的杜嫣几步跑畴昔,查抄了痛的泪光盈盈的陈秀儿的伤势,不由冲着琉音怒道:“你如何能随便伤人呢?!”
琉音柳眉轻蹙,微微晃着脑袋,眼睛里似有薄薄的水雾活动,让人见而生怜,心神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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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手指头烫坏了再替她弹。”琉音很耐烦地为她讲授,当实在施着作为前辈的职责,“如何,不舍得了吧?姐姐再教你,明天你能替她操琴,明儿你还能替她睡男人?呵呵,只怕你情愿,人家小女人还不肯意呢,是吧?会弹筝的小丫头,呦,如何掉泪珠了,别呀,说出去还觉得姐姐欺负你了呢。来,记好了,我们的眼泪,是流给爷们儿们换银子金饰的,你现在梨花儿带雨的,丁点儿用也没有,姐姐可心疼了。”
此话一出,小女人们具是一愣,杜嫣瞪直了眼,惊呼:“秀儿那里弹错了?再说她手都伤成如许了,还如何操琴啊?”
“哈哈哈······”拿怕子掩住嘴角,琉音大笑出声,方才阿谁病弱的美人儿一晃不见。
杜嫣涨的面色通红。陈秀儿低下头,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掉在地上混进土里刹时不见,悄悄抽泣道:“算了嫣娘,我弹就是了。”
比如现在,就有凭着一手好筝方才红起来的琉音女人,一脸傲岸的端坐在院子里桂花树荫下的圈椅上,嗅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俯视着上面跪坐着的四列二十个粉衣小女人。很多年之前,她也是这些灵巧听话的小女人里的一员,安温馨静地用热切巴望的眼神地瞻仰着娇媚动听的大姐姐们。现在,呵,看着上面的小女人,琉音嘴角微微勾起对劲的笑容。
明楚历1002年,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红袖楼的后院一贯是没有接客的小女人住的处所。除了有专门的嬷嬷徒弟教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定时有楼里当红的女人来传授特长绝技。
琉音一刹时在心底做了决定,滚烫的茶水脱手而出,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冒着白花花的热气,直接砸在陈秀儿拨弦的右手上,嫩白的手指烫得通红发白,以肉眼可见的速率鼓起一溜儿水泡儿。
陈秀儿本年七岁,已被卖进红袖楼四个年初。她身材娇小,眼神老是怯怯的,微微低着头,别人与她说话时,总会羞怯地一笑又低下头去。但是这位不如何爱说话的羞怯小女人,天生对乐律有非同凡人的灵性,特别是古筝,固然指法另有些生涩,却总让闻者有睁眸见山色,闭目嗅花香的安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