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宫的掌印寺人因喜一贯管得严,以是下人们并不敢嚼主子的舌头,但不免心中都有些测度,但看王皇后神情如常的每日措置宫中诸事,井井有条,便也都稍稍定了心。
楚昭低低道:“我刚才过来想给您存候,看到您不在,他们说弟弟在背面玩消食,我就去看了看,看他玩好了,便带到暖阁来安息,看着他睡了,没想到您和舅母在说话,就不好出来了,是孩儿冒撞失礼了。”
王皇后动了动,双林只听到那袍袖窸窸窣窣动的声音,然后便听到王皇后略微有些哽咽的声音:“昭儿,你莫要如此,是母后对不住你,为了争一口气,非要将你带到这天下上,又因为早产,你的身材一贯有些不好,都是母后的错,你也莫要对你父皇有甚么观点,天子称孤道寡,本就不是凡人做得来的,他在阿谁位子上,少不得要筹算很多,或许他有他本身的筹算,不管如何老是为你好的。你莫要就为了母后这一面之词,就对你爹爹生了怨怼之心,他……他待你是非常好的。”
楚昭道:“是,母后为了孩儿殚精竭虑,孩儿深感惭愧不安,此后唯有发奋图强,方能回报母后这一番苦心。”
双林赶紧点头,楚昭看了他一眼道:“过来陪着三皇子睡一会儿吧。”
王皇后长长感喟了一声:“陛下待我情深意重,我何尝不知,但却不敢等闲赌上,因为我和孩子的身家性命,都寄于他一念之间,教我如何不步步为营?本日这事,我自有主张,还请嫂嫂归去奉告哥哥,不必管我了,我晓得分寸的。”
楚煦一贯灵巧,和楚昭道:“好的。”楚昭便牵了他的手,又一起带着他进了东暖阁内,双林和几个宫人一同跟了出来,楚昭看槅子里头都无人,便替楚煦脱了外边穿的小袄和靴子,楚煦上了榻平躺下去,眸子子转了转看向双林,招手对双林道:“双林来抱抱我……过来一起睡。”
王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你都听到了?”
这日楚煦刚吃过午膳,因着王皇后怕他存下食来,便拿了个球让他与双林在房内玩耍,前头却有女官来禀道是庆安侯夫人请见,庆安侯恰是王皇后的胞兄,一贯与皇后干系和谐,王皇后想着大抵是娘家有甚么事,便让宫人们带着楚煦和双林在碧纱橱背面玩耍,她在东暖阁见嫂嫂。
安庆侯夫人细声细气地安抚道:“侯爷何尝不晓得娘娘内心的苦,当年娘娘是谕旨钦封的王妃娘娘,却恰好让太后塞了个洛家的侧妃进了王府,还被她抢先入府,抢先得孕,生了大皇子出来,只是娘娘,因着这一点,陛下这些年念着您受了大委曲,以是才对您分外宠嬖,即位今后,太后想压着陛下封洛贵妃为后,陛下顶着压力还是将你封后,这些年也是给足了我们家脸面,娘娘您一贯是识大抵又聪明的,这此中的事抱负也是明白。凡事还是不要和陛下对着顶上的好,你受了委曲,陛下何尝内心不晓得?只是洛家势大,他不得不让了步,过后定会更加补上你,你现在和陛下活力,传闻陛下连续歇在御书房数日了,只怕要被别人趁机到手,倒是白白便宜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