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童神采微微发红,点头道:“我还不敷资格行医呢,还在学评脉,精通医理罢了,我叫柯彦,我爹是太病院副使柯立淳,你叫甚么名字?”
双林感激不迭,裹了那匣子药,去了安乐堂那边,安乐堂实在就临着御药房,只是一进门便有一种暮气沉沉的感受,听差房那儿一个老寺人无精打采地守着,看到双林来了问:“来做甚么的?”
那药童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岁,被双林口口声声小大夫的叫着,表情甚好,悄悄咳嗽了声道:“亏你就教我,如果请大夫看,定是只开些金银,紫花地丁、野菊花、大青叶、款项草之类便宜的抗茵汤来,吃不好也吃不死,吊着命罢了,依我看安乐堂那边,请人煎药也要使钱,如果病重了,起家如厕不便,有一顿没一顿的,因着人多,太医又不太上心,尽管开药,不管可否服用和药效的,只能全看命硬不硬了。我在这里当差几年了,感觉你们这等内侍,病好不起来,多数两样,一样是不能定时吃药,二是要当差不敢用汤剂太多怕如厕,三是药吃了没安息好又老是胸怀不开担忧得很,以是我感觉,竟是不要用汤剂,用丸剂的好,便利吃着,又能定时吃上,结果也好。”
老寺人手里捏了捏,感受厚度不错,笑道:“看你固然年纪小,嘴巴倒是甜,罢了,出来吧,就在甲十七房里,因着是东宫得用的人,太子殿下交代过要用心调节,给的伶仃的房间,只是这些日子有些不大好――你还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了,我还在想这宫里情面冷暖,比我们当时还要短长了……”
双林赶紧称谢,接了那匣子药,公然看到里头整整齐齐用棉纸裹着一丸一丸的药,闻起来药味浓烈,数了数竟然还多了两丸,柯彦笑道:“归正都做了,剩下来的一起都给了你吧,但愿你那兄弟早日病好。”
双林忙道:“就是他,才得了殿下赐名的。”
双林道:“我来看原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的薛早福。”
双林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名年青青衣药童在那边拣药,这御药房里当差的药童也多是内侍,但这位药童穿得却不是内监服色,想是哪位太医带的弟子,因着年纪尚幼,还能进宫当差,他看到双林出去,微微抬了抬眼皮道:“治风寒的一钱银子,风热咳嗽的一钱银子,尿频的三钱,口臭的五分。”
双林施了个礼道:“敢问这位小大夫,可有医治风寒伤感,发热后咳血的药?”
双林有些不测,听冰原说他还觉得楚昭并不在乎薛早福呢,本来还是交代过了的,并且看起来探视也并不是那样难,大抵……还是怕本身也染上病吧,这倒不能苛求冰原了,都还是孩子呢,哪有不怕的。他一边想着,一边沿着长长的走道往里头走去,看到一起配房垂着帘子,廊上墙上都算得上干净,四周都是艾草的香味,想必是用艾草薰洗四壁,而时不时看到一个小内侍端着药出来,这与他常日里大家闻之色变,一出去就只能垂垂等死的阴沉可骇绝望安乐堂,很有些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