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冷然道：“平凡人家出了如许的事，奸夫**尚且只要死路一条，何况天家？”

殿外奉侍的人唬得纵不在隆庆帝跟前儿，也忙都跪了下去，埋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固然他明天肯去仁寿殿替清如得救让他挺不测的，可就像清如说的，他可毫不是对她窜改了，不过是大局为重罢了。

再想着韩征说的的确有理，清楚都是在为他考虑，堂堂一个天子，头巾却绿得发亮，是很光彩、很值得鼓吹的事儿吗？

韩征自不会这时候触隆庆帝的霉头，呵腰恭声应了“是”，上前递了茶杯给隆庆帝：“皇上，先喝口茶，消消气儿吧，不过两个死不敷惜的东西，草芥子一样微末的玩意儿罢了，实在不值当皇上为了他们气坏龙体。”

当然，现在他不如许想了，他与清如早就约好了生同衾，死同穴。

韩征抿着唇，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倒是指枢纽都发白了。

施清如觑了觑他的神采，又道：“你也先别对福宁长公主如何样，最好还是借刀杀人的好，不然牵一发而动满身，悔怨也迟了。将来……我们也难见丹阳公主和萧大人，固然借刀杀人实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但总归我们手上没有直接沾他们母亲的血，且也是为了侵占自保，那他们也不至太恨我们，――如许说的确有些虚假，但我内心真是如许想的。况环境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现在在仁寿殿，又有个朋友了，她今儿两次为我得救呢。”

施清如吐了一口气，苦笑道：“固然督主没有托黄公公，他也去了，却毫不是为了我，而是怕于大局倒霉，才会去的，内心必然更以为我是个肇事精了。可那又如何怪得我，我莫非就想担惊受怕，身处伤害当中不成？”

一面叫了人出去，“给厂臣取洁净衣裳去。方才都是朕不好，爱卿别放在心上。”

她实在担忧，那两人是无辜的，却因为黄禄急着赶去弄走隆庆帝，就来了个“报酬制造”，那她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心安了。

韩征嘴角一哂，“于我们来讲，算不得甚么大事，不过于皇上来讲，就是奇耻大辱了……”

哪怕他早忘了歆贵嫔长甚么样儿，那也是他的女人，竟敢与侍卫私通，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就……可见胆量到底有多大，又有多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你先听我说，我虽委曲，但一样的委曲你当初莫非就没受过不成？为了能自保、为了能往上爬，不说别的，你在邓庶人跟前儿受的屈辱，必然都是我现在的十倍，更不消说其他的。你能受的，我如何就不能受了？何况至今只是偶尔一个眼神罢了，旁的真的甚么都没有，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才是。”

施清如正色道：“我想了想，还是别了。师父给太后施针到底还是不便利，我若称病了，那太后的病不定得拖到甚么时候，届时皇上一怒之下，只要我还没死，还是儿传我进宫，以是称病遁藏是没有效的，还是尽快把太后治好了，把事情了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