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无法,只得让人备辇去了,又亲身选了一件深色的通袖衫来,奉侍太后换衣。
段嬷嬷早晓得施清如已经分开了,只得小声道:“太后且不必焦急,您要那小贱人的命,不过是时候迟早的辨别罢了,且说到底,那小贱人就算死了,除了能让韩征悲伤一阵儿以外,也对他造不成任何本色的影响。倒不如擒贼先擒王,等把韩征给踩在了脚下,天然那小贱人亦只要死路一条了。”
“当初为了他,哀家和福宁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乃至连哀家娘家那么多口儿的命,都为他遭了报应,白白赔上了,还觉得今后再不消受气了。却不想,哀家都当了太后这么多年,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受气,还是受一个阉竖的气,哀家这个太后当来到底另有甚么用!”
不过他先做的倒是呵腰请罪,“皇上,臣实不知方才太后娘娘为何会那样说臣,臣自问向来忠于朝廷与皇上,对太后娘娘和长公主亦是一片忠心,从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与违逆,却不想,在太后娘娘内心,臣竟……但不管如何说,惹得太后娘娘那般活力,都是臣的不是,还请皇上降罪。”
毕竟太后若真以死相逼的话,隆庆帝出于大局考虑,能够不召丹阳公主返来,倒是能够招萧琅返来的,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哀家撑得住!”太后却沉声打断了她,“若连去送哀家的女儿最后一程都撑不住,给她亲身打扮一回都撑不住,那后边儿哀家还谈何为她伸冤报仇!你尽管让人去备辇便是,哀家本身的身材本身晓得,必然撑得住!”
太后这才哑声与隆庆帝道:“天子,哀家晓得人死不能复活,哭过方才这一场,后边儿也尽量不会再哭了。但哀家有三个要求,但愿你能承诺哀家,只要你肯承诺,哀家给你跪下都能够……”
天然更接受不住,还是别再徒自悲伤了。
越说越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哭了一场,才在段嬷嬷的安慰下,稍稍好了些,让她扶着出了寝殿,去到了内里上辇。
太后终究完整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后,便歪在段嬷嬷身上,人事不省了。
韩征忙道:“皇上息怒,千万要以龙体为要才是,话说返来,出来如许的事,母女连心,也不怪太后娘娘难以接管,便是臣乍然听闻凶信时,内心都好生难受,惟今也只能交由时候来冲淡太后娘娘内心的伤痛了。只是方才太后娘娘提的那几点要求,详细要如何做,还请皇上示下。”
太后接连喘了几口气,才哑声道:“扶哀家起来。你说得对,哀家现在的确不能垮,福宁的身后事还等着哀家给她做主,她的委曲也还等着哀家给她张扬,给她报仇呢,哀家怎能现在就倒下!你马上让人去备辇,哀家要出宫看她去,她、她走得那样的狼狈,也不晓得现在打扮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