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皇后却俄然喘气着开了口,“本宫就要、要死了,你内心必然很欢畅,很称愿吧?韩征也必然很欢畅,迫不及待要庆贺本宫终究死了,不会再碍你们的眼了吧?”
抽泣一声,“可、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臣妾还是一个大活人?臣妾实在真的很怕死,真的还想能再活哪怕多一个月,乃至十天半月的也好啊,那臣妾便能再多看皇上几眼,多陪皇上几日了……以是臣妾想求皇上能传恭定县主来为臣妾治病,都晓得她医术高超,连母后也赞不断口,可见她自有过人之处,还求皇上,能承诺了臣妾这最后一个要求吧……”
施清如没有说话,只是凝神为她诊脉,待两只手都诊完了,方沉声道:“皇后娘娘脉象踏实混乱,实在病得不轻,臣这便为皇后娘娘开方剂,还请皇后娘娘叫一名贴身奉侍的姑姑来,带臣去开方剂,臣也另有些话要交代。”
话音未落,邓皇后已号令起来,“皇上,这狗主子一旦出了凤仪殿,必然四周通风报信,后边儿的事必将也要离开掌控,皇上又得被蒙蔽下去了。求皇上立时着人把这狗主子捆了,再堵了嘴,以防泄漏了风声。再着人去传了恭定县主来,皇上先躲在暗处,看恭定县主意了臣妾是甚么态度,又会说些甚么话,天然甚么都明白了。”
就见凤仪殿冷冷僻清的,让人一出来就感觉浑身都不舒畅,乃至直觉会有甚么不好的事情产生普通……施清如忙悄悄一哂,感觉本身太草木皆兵了,邓皇后都濒死之人了,又对娘家那般看重,莫非最后还敢生出甚么事儿来不成?
她也已撑了这么久,胜利了一大半儿了,天然更不能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了!
小杜子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才禁止住了掐死邓皇后的打动,赔笑着向隆庆帝道:“那主子这便去传恭定县主,等人来了,皇上天然就晓得到底是该信久病之下,人都已胡涂了的皇后娘娘,还是该信连太后娘娘都赞不断口,例外封了县主的人了……”
邓皇后已嘲笑出了声,“皇上,您要韩征劈面与臣妾对峙,他天然一个字都不会认,还是阿谁对您忠心耿耿的韩厂臣,那又有甚么用?您得着了人暗里去问、去查,天然便晓得臣妾到底有没有扯谎了。不,您乃至都不消查,只要立时着人去传恭定县主,看她肯不肯来凤仪殿,来了后又肯不肯经心极力为臣妾治病,天然就晓得了。她仗着有韩厂臣撑腰,可自来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的,所谓夫荣妻贵,她既敢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可见都是因为平日韩厂臣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只消待会儿亲眼一看,天然甚么都明白了。”
小杜子立即看向了邓皇后,眼里的愤怒与警告毫不粉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