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医在一旁见福宁长公主咄咄逼人,内心非常不得劲儿,这盏灯真是向来没有一刻肯省油的!
不过韩征也真是有够奇特的,既那般在乎这施氏,金尊玉贵的养在都督府便是,干吗非要弄进太病院当甚么医官,说到底不就是一服侍人的么?他竟也舍得?
又委曲又悔怨之余,的确快恨死韩征与施清如了。
这小门徒的确不知天高地厚,以太后的症状和年纪,腰背的大穴等闲扎得吗?
常太医只得临时打住,与施清如一起转头看去。
看向施清如:“你这孩子不消怕,你长公主不过是逗你玩儿的,你若能治哀家的病,当然便最好,若不能,哀家也不会见怪你。豫妃的病也是好几年了,以来往给哀家存候时,气色可向来没像今儿这般好过,可见你的确有真才实学。后宫就缺你如许的女医官,到底男女有别,妃嫔们面对其他太医,哪能与面对你时一样安闲?今后你尽管放心当差,后宫众妃嫔身材安康,天子在前朝才气没有后顾之忧,哀家天然不会虐待了你。”
施清如很久才恭声开了口:“回太后娘娘,您的骨痹症已经年代长远,要根治的确很难,要么便以银针深刺至骨,高低提插以摩其骨,可实在太痛苦,太后娘娘令媛之躯,臣不敢也不忍用此法。那便只能对太后娘娘腰背的要穴施针,消灭太后娘娘体内的寒邪呆滞,再辅以温泉药浴,来渐渐调度,达到循序渐进减轻痛苦的结果了,只是要根治,怕还是不实际。”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上了通往仁寿殿外小花圃的回廊,丹阳郡主正要再说,俄然就欣喜的叫了一声:“大哥,你如何来了?”
便是常太医一个半路削发的太医,最是看不惯那些个繁文缛节,也最是看不得讳疾忌医,装聋作哑的,赶上如许的事儿,也只能拿本身当一回聋子瞎子,与太病院的其他太医都长同一条舌头了。
倒是萧琅道:“你这是甚么话儿,莫非不依你就是俗人了?那我与母亲也常常不依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我和母亲也是俗人了?”
三十余万两真的不是一个小数量,邓皇后哪怕是皇后,说来是全大周最高贵的女人,一时候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可丹阳郡主劈面儿这么问,她莫非还能直说不肯意不成?那就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施清如恭声应道:“臣必然竭尽尽力,只是宫里引不来温泉,得小汤山一带才有,若太后娘娘能移驾小汤山,每日浸泡,假以光阴,必然有所裨益;然太后娘娘令媛之躯,须得不时坐镇宫中,怕便只能日日着人去小汤山运温泉水回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