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车顶上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有重物落下，姜乐妍闻声了动静，当即警戒起来。

瑄国公说着，便走到桌前，将药瓶收回了盒子里。

瑄国公笑了笑，“卫将军容我这个外人多嘴说一句，你们这一辈的事情，何必迁怒到一个长辈身上？”

听着前头传来姜乐妍的体贴之语，卫明舟回过神来，“我可担不起姜大蜜斯这一声母舅，这黑玉膏贵重，我与姜家素无友情，可没来由用它。”

卫明舟的言辞直白而锋利，瑄国公在旁轻咳了一声，“你们聊家事，我这外人就先躲避了。”

而卫明舟的答复果然也应了他的猜想，“不是迁怒，只是这姜大蜜斯自小由姜尚书与姜夫人教养，脾气或是品性不免会随了他们，如果她自小在我们卫家长大……”

他话音刚落，雅间别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蜜斯不必客气。”

卫家看不起姜尚书，姜乐妍错只错在，她是自小在姜家长大的。

“国公爷喜好便拿去吧。”卫明舟面无神采地接过话，“归正姜大蜜斯与三公主熟谙，该当不介怀。”

“那黑玉膏和聚元丹，前者专治外伤，后者专治内伤，本来是我要给卫将军的见面礼，卫将军如果不喜好，自行措置就是。”

马车外，驾驶马车的画眉回过了头，望着车顶上落下的蒙面人，眸光一沉——

姜乐妍走的时候叫他自行措置，他还能如何措置？

姜乐妍的眉眼间出现一丝无法，“当初您与外公逼着她和离时，可曾站在她的态度替她考虑过？当时她与父亲已经是相伴了几年的伉俪了，你们要她如何等闲割舍这份情？母亲眼中的父亲，是对她极好的……”

“他不肯收，但我还是把药盒留下了，他不要也无妨，国公爷总不会把那些好药华侈的，就当是我多谢国公爷的热情肠了。”

伴计们端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鱼贯而入，卫明舟并不想与姜乐妍持续聊，便朝瑄国公淡淡地说了一句，“国公爷渐渐享用吧，鄙人告别。”

“当初求娶你母亲时装得人模狗样，口口声声说对你母亲情有独钟，父亲不嫌他品级低，采取了他，并多番搀扶，成果呢？这厮高升以后便透露赋性，他趋炎附势，毫无时令，为了点儿好处都能背刺卫家，你母亲执迷不悟地跟着这类人，将卫家的家训都抛之脑后，那我卫家天然也不必认她了。”

“蜜斯，您和卫将军说上话了吗？他甚么反应？”

卫明舟闻言，眉头轻皱，“天然不会！”

这让卫明舟心中不由有了一个猜想：姜乐妍这丫头该不会是被姜垣萧瑟久了，又斗不过阿谁庶女，这才想着重新认回卫家这门亲戚给她当背景，让她多些底气去对于那庶女？

姜乐妍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起沉默不语。

如此看来，这小丫头倒是比她母亲脑筋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