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背面的左婵也在暗中打量陆听溪,只才看几眼,就被身边的许家二女人许珊扯了一把。
可惜表兄向来也没真的把陆听溪如何。许是因着陆听溪当时年纪尚小,表兄不好计算。
来人恰是董家蜜斯董佩,陆求学上回提起的阿谁一心想要做魏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世家蜜斯。
走在前头带路时,董佩不时拿余光瞥陆听溪。
陆听溪一惊转头,正对上谢思言莫测的目光。
她背面的话尚未出口,就觉面前衣袖一晃,转头看去,谢思言竟已容色冷酷地超出了她。
她先前觉得谢思言是要让她设想将祖母引去,谁知他让她提早跟祖母禀明,但要隐去他。
出来后,陆听芊打量一番董家的水榭亭阁,内心暗拿这园子跟自家的比较。她方才坐得久,折返时走得渐渐悠悠,权当漫步,倒也不急着归去。
一旁的陆听芝扯了扯小堂妹的衣袖,低声笑道:“她怕是将本身嫁妆里的头面全戴在身上了, 就那重新到脚的一身行头, 我估摸着加起来能有几十斤。另有她那脸, 涂的脂粉也太多了些, 唇脂色彩又过艳, 跟鬼似的。”
“你说她如果顶着这一身玩意儿跑起来,会不会被那些珠子宝石坠得左晃右荡?如果再来一阵大风,怕是会顶风飘粉。”
董佩不成置信,乃至忘了本身尚屈着膝,就保持着施礼的姿式,呆呆望着谢思言的背影。
董佩面色松快了些,重新端起笑来,跟身边女眷扳话。
陆听芊低着头,并未瞧见沈惟钦的神采,闻声他冷酷道了平身,局促直起家。
陆听溪一口白豆蔻熟水几乎呛进鼻子里。
早已想好头一句先说甚么,到得近前,她屈身施礼:“表哥……”
站在人丛背面的陆听溪正跟平日交好的手帕交丁白薇请教木瓜渴水的制法。才说到如何将去皮除瓤的新奇木瓜切片,就觉背后冷不丁掷来一道沉沉目光。
转过一汪方池,世人俄然一静。
许珊等人凑在董佩跟前低议,字字句句皆是羡慕。董佩嗔瞪一眼:“看我转头不撕烂你们的嘴!”
刘氏借端别了两个妯娌,又甩开几个丫环,只带了赵妈妈出来。主仆两个一起避着人,做贼一样。
这董家蜜斯可真没眼色。她方才端着那架式,谁不知她打的甚么主张,这明显也是得了董家人授意。世子本日这般当众下她面子,是给她的警告,也是给董家的警告,董家的脸面是谢家给的,生出不该有的心机,世子还是让他们没脸。
再看她那肌肤,如新荔似牛乳,还晕着淡淡的粉,水盈盈的,底子不必涂脂抹粉。
沈惟钦认出她便是陆家的四女人,又想起那日那道怯生生的目光,面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