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彦无法点头，只得起家走到落地窗边将其关紧，寒意一瞬被隔在了窗外，身后倏然传出了稚嫩的声音，“大哥哥，你不高兴，是因为有苦衷吗？”

“你如何晓得，我不高兴？”他的目光紧紧得锁住了小黎绛那双灵光似水的绛瞳，再开口，不疾不徐的语气里已有了一丝笑意。

半饷，黎绛这才迈出了小小的脚步，她从黑暗中抽身而出，如坠入天国的天使，浴墨而出的圣白得空。

“你，就是管家爷爷说的少爷吗？”小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小小的却没有一点胆怯，她昂首，月光正巧映亮了她的瞳孔，夜色正浓，那绛红的眼睛被玉轮打磨出贵重血珀的通俗光彩，如柏瑰园里那片只在半夜盛开的弗洛拉。

“你活力了吗？”小黎绛缩了缩身子小声的问道，抬眼看向霍斯彦时目光有一瞬地胆怯。

“站了这么久，不累吗？”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降落的嗓音不测的出口，那声音要了命地好听，如同氛围中淡淡的森木气味一样醇洌，入耳时似温水澹泊。

冰冷的月光沿着两侧拉开的丰富窗帘直泻而下，有力的映在柔嫩的地毯上如薄薄的碎金般，他的声音不大，平平的语气间却模糊埋没了号令的倔强。

有风从窗缝中钻了出去刺寒了脖颈，小女孩只穿了一件薄弱的睡裙，她不由抱紧了怀里的泰迪熊，又不忍颤抖的跺了顿脚。

与方才分歧，他现在的神情已有了些许松动，少年姿势慵懒的半倚着钢琴，一贯平平的神采可贵地暴露一抹不羁的玩味儿。

他眸光对上她的，半饷，轻叹了口气也没再说甚么，只是伸手将黎绛悄悄揽到了地毯上，柔嫩繁长的绒毛和缓了她脚丫冰冷的温度。

她没有应，只是谨慎翼翼得挪了挪脚丫子，小小的手指头用力抠动手心，有些不安。

霍斯彦的眼里已经褪去了方才的阴霾，他平平得看了眼这个正猎奇打量着他的孩子，脸上没有任何情感表示。久久不语，直到视野落上那双了冻得伸直起的小脚上时，眉头才微微蹙紧。

“我睡不着，管家爷爷说少爷返来了让我早晨不要偷偷出来玩，可我还是出来了，方才我就在想你必然是管家爷爷嘴里说的少爷，因为前次我见过你，嘻嘻。”

他折返返来，又坐回了钢琴凳上。

小黎绛表情很好，眯起的笑眼像是星子般灿烂，脚底踩在地毯上有些痒，她低头将脚丫子在暖和的绒毛上蹭了蹭。

一张混血俊美的面孔，这让黎绛俄然想起了西尔维娅女公爵，在老女佣口中那么斑斓夺目的女子，她的儿子想必也该是如此吧。

走近钢琴边，顿步，她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过来。”

大厅的阴暗里，小黎绛怀里抱着泰迪熊，睡裙下两只小脚丫时不时相互蹭两下，秋夜里氛围微寒温差大，城堡中大理石质的地板变得格外冰冷，脚丫踩在其上是从下而上钻心砭骨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