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凤姐搭话,中间一女子便负气道:“哥哥听话如何老是听半截?那孙都尉现在兼了文职,已然做了顺天府的通判。”
咔嚓~
一声脆响打断了薛蟠的挑衅,但只见路旁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齐腰而断,霹雷隆的倒在了路旁。
却说孙绍宗与王熙凤这里正在打圆场,那边儿薛蟠回过神来,倒是不依不挠的跳将起来,也不顾浑身的灰尘,便扯着嗓子号令道:“那甚么鸟通判!你刚才只是不过是偷袭到手罢了,别觉得老子就怕了你!有种跟老子划下道来单挑……”
就不知这三角恋的别的一个配角,究竟是甚么模样。
孙绍宗收回横扫而出的右腿,淡然笑道:“薛公子要单挑也行,不过最好先签下存亡状,毕竟真打起来,我一定就能收得住力量。”
王熙凤一向目送他消逝在夹道绝顶,这才回身一指头戳在了薛蟠额头,叱骂道:“你个遭瘟的惹谁不好,竟跑来惹那孙家二郎?!莫说是你这白痴,便是百十个刀头舔血的盐枭,还不是被他清算的服服帖帖?!也幸亏他是个有分寸的,不然恼将起来把你撕成碎片,这府里有谁能拦得住?!”
话说这薛阿姨,应当就是那薛宝钗的母亲了吧?
孙绍宗这才还了一礼,嘴里客气道:“嫂子说那里话,我不过是和薛公子相互开了个打趣,那谈得上‘计算’二字?”
“不要啊!”
却本来这憨蛮之人,恰是宝钗的哥哥呆霸王薛蟠。
却本来这迎上来的女子不是旁人,恰是荣国府的二奶奶王熙凤。
“谨慎!”
拆了祖上留下的演武场,却要大张旗鼓的搞甚么探亲别院――看来这劳什子教习,公然不必太当真。
一时便故意让阮蓉今后少来荣国府。
薛蟠憨憨的挠了挠头,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在河上斗盐枭的不是孙都尉吗?和这甚么鸟通判有甚么干系。”
随即又悄悄一推,那薛蟠便做了滚地葫芦,连续翻滚出好远,正滚到了几个仓促赶到的女子面前。
且说孙绍宗走出老远,兀自感觉心中不快――他本觉得贾府如许的朱门,应当最是正视男女大防,哪成想竟被人窥测上了阮蓉的美色!
“俺的娘哎~!”
不提这呆霸王归去以后又何为么妖。
跟着冲飞之势渐消,薛蟠便又倒栽葱似的急坠而下,目睹得离那青石空中不远,转刹时就要来个肝脑涂地,他倒俄然想起一句戏词――呜呼哉,吾命休矣!
几个女子镇静的上前探听薛蟠的环境,内里却又一人笑吟吟的迎了上来,风雅的道了个万福:“让二郎见笑了,我这兄弟一贯莽撞惯了,倒没甚么歪心机,还请二郎不要与他计算。”
怎得这幺蛾子一出接一出的?!
王熙凤惊奇的扫了孙绍宗几眼,忽又掩嘴儿笑道:“行了、行了,二郎和这混人胶葛甚么?从速去办你的闲事儿要紧――你琏二哥和宝玉他们怕是早就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