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钦颤抖着，哽咽着，还是温软的说话。

黑发下的眼眸，瞳孔四周如浸了墨普通的乌黑，抬起，惨白透明的脸对着叶轻尘。

“你信我，你甚么都不要看，甚么都不要听，只要看着我，在我身边听我一小我说话，只听我一小我就好。”

叶轻尘记得，他曾经是个谪仙普通的神胄。

“长钦……长钦……”

“咣”

发白的病号服胸前的扣子已经失落，白净的胸膛没有了坚固，一声轻咳，俄然短促的起伏心头的热血上涌，生生从口中喷薄，染红了衣领的疏松。

火线似无尽的黑洞，身后是勾着灵魂的心，白日将尽，不知何时起的惨白灯光被泪水昏黄，前路仿佛充满波折，每一步都是致命的锥心砭骨。

叶轻尘猛地昂首，顿足立下，心底一震，身后的声响还在持续，不消转头，叶轻尘能设想到身后的画面。

叶轻尘握紧了拳头，死命的握着，就像是独一内心还在绷着的弦，手心已经冰冷却粘腻的潮湿，那是指尖冒出的血，隔着一层鞋底也能感到的冷硬，一步一步，亦如顾长钦落在地上的手掌。

狭小的空间里，顾长钦的话还在持续，布料的摩擦着空中，手掌为了借力按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声清脆以后才是艰巨的挪动。

步子仿佛被人拉扯沉重，每一寸的抬起都是心跳带着的狂乱，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不过三步，都是踏在顾长钦的心尖上，疼的更是叶轻尘。

“轻尘，我不管谁说了甚么，做了甚么，你都不要管，都不要管好不好。”

阳光透着白纱，已经不堪微小的光芒浅浅的落在地上的人身上，他的白衣刺目，黑发狼藉着，不似他昔日的神采。

白甄甄用尽了力量，才扶起顾长钦，已然如死灰的顾长钦如坠入水中溺闭的枯木，毫无挣扎的死寂。

气急的白甄甄立在顾长的身侧，颤抖着嗓子呵叱着，氛围烧了她的明智，抓起中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扔了出去。

仿佛宣泄够了，白甄甄冷冷的开口。叶轻尘的被跟侧重物的打击，一下又一下的震惊，为甚么不疼了？叶轻尘猎奇，想要回身却停止，不为其他，只是想看一眼那人。

“轻尘……我爱你。”

堵在心底的压抑的剧痛俄然囊括而来，暗中蚀骨的酷寒包裹着顾长钦，阿谁冰冷的身影还在远去，一点点抽去他的生命力，甚么东西在喉中积存着想要喷发。

顾长钦伏在地上，鲜红的血散开如一朵天国开出的花朵，致命的妖艳。

“轻尘……”

回身，瞬息上前，手指笨拙而慌乱的抬起，惨白的唇已经咬破鲜红，阿谁名字如刀刻进骨，撕心裂肺。

白甄甄哽咽着，柔嫩的手臂蜿蜒下去，挽着顾长钦的身子，用力的想要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