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尤可，柳意倒是最明白她心机的，不由得也凑笑道：“见太太如许，我们竟是顿时就要多个琏二奶奶了。”

柳领悟心，忙上来接了碧玉梳，打发染墨下去了。

柳意低声道：“太太，就是阿谁在三少爷满月之前跟了老爷的阿谁，本来是在孙姨娘那边儿服侍的。”

“这倒也说不准呢，只是我看来，竟是个极好的，”张氏叹道，“也不是那等踏实的人物，竟沉稳的很，生的也好。少不得得跟老爷筹议筹议了。”

“敏儿如何能情愿？”张氏啜饮了口茶水，笑道，“弟妹和她的干系可一贯不太好，莫非要把自家心肝儿嫁出去受人嗟磨不成？就算有老太太照顾着，那老太太莫非还能护她平生不成？她的语气里恼的很呢，直说甘愿嫁给我们琅哥儿，也不考虑给宝玉呢。”

她侧耳再去听时，里间儿却已沉寂下来了，像是方才那一声感喟，只是出自梦里。

“傻丫头，”张氏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他们这是打上了亲上加亲的主张呢。林家人上回还说呢，妹夫已经开端攒嫁奁了，眼下朴重了人四周寻觅，找上好的紫檀木来给闺女打千工拔步床――妹夫在盐政待了那么多年，家资如何，你我内心莫非没有底？”她的嘴蓦的一撇，“这府里的人啊，都生着一颗繁华心，两只面子眼！”

烛火昏黄，孙氏的脸上带了几抹讽刺的笑意：“本来是她！如何，这三年来连个姨娘也未混到吗？”

“哎呦呦，休要瞒我了。”周氏撇嘴，“眼下都城中人谁不晓得，就连御赐之物那北静王世子都能送给琅哥儿当玩具耍，三天两端接过府去。这干系如此，哪还不能算助力？”

“你却又来，”张氏笑着推她，“你这门我哪年不得踏上个几次？”

她面上仍挂着笑，只是疏离的很，三言两语就把这几位娇客给打发了。末端忍不住微叹口气，往亭子里又坐下了。几个太太看她如许知是没看上，相互相视一笑，持续聊些天扯些家常。她们说的不过是赴宴等事，又说到哪家女儿长得好，哪班伶人唱的妙，一时絮絮个不断。

张氏看时，这几个女孩子生的皆是不错，杏脸桃腮身材窈窕。只是那眼神倒是不如何沉稳的，飘忽的很，不由得就悄悄在内心摇了点头。

这边说着，那边两人已经迈步入了花圃。正逢秋高气爽之际，满园皆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更有碗口大的白菊，花瓣片片伸展，令人观之便觉赏心好看。周氏自去号召其他来宾，张氏却往那八角亭里坐了，和几家熟悉的太太说话儿。

柳意在那边熏笼上上夜，半梦半醒之间，忽而闻声帷帐中传来一声如有若无的感喟：“我如果生了个女儿……”

张氏忙问：“你听谁说的？这传的太广，只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