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徐逯外出办差,至今尚未返来。”
幸亏另有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会在那座寂静皇宫里,牵着她步上高台,受群臣膜拜。
凡此各种,悉数传到了韩镜耳中。
永昌帝大惊失容,厉声道:“你!”
在听到甄家各种动静后,深思了半晌,而后乘一顶小轿,往甄府拜访。
令容便瞧着他,“那如何办呢?”
……
像是日倾西山,没了料想中的霞光映托,反而显得苦楚孤傲。
这事难以一蹴而就,韩蛰既已安插恰当,便胸有成竹。
丹陛之下,文臣武将、公侯亲贵皆着号衣,恭敬叩拜。
韩蛰则在朝堂和丧事两端驰驱,直至腊月尾时受禅即位的大典筹办齐备,才算得空。
“当真吗?”
永昌帝则搬家北宫,太子迁出东宫,将皇宫各处正殿楼阁腾出来,由工部略加补葺,迎新帝入主。
这事如何评判呢?
“若朕不肯意呢?”
甄家门庭萧瑟,里头倒设了小小宴席,甄嗣宗居中而坐,四周数位老臣,都是昔日故交,跟韩家不太对于,却又希冀攀着太子的高枝飞黄腾达的——府里都有些职位,却难以摆布朝政,算是最后一波不平韩蛰的刚强老臣。
“朕明白了……”永昌帝怠倦地笑了笑,自嘲普通。
韩蛰甚觉欣喜,待令容脱下凤衣,便揽她进了阁房,如常换衣用饭,沐浴寝息。
韩镜回光返照般精力矍铄,力挫同僚,如很多年前初掌朝政时,有叱咤风云之态。
“好。”永昌帝扶着桌案站起来,身子摇摇摆晃的,“朕下诏,禅让帝位。”
天子昏聩,民气不平,朝堂高低对昏君的肝火积累已久。六部的事悉数握在韩镜手里,这两年亦有韩蛰插手,且韩蛰手握锦衣司,背靠京畿兵权,这回能调河阳互助,明显是有杨裕暗里支撑。而在南边,曹震与宋建春友情甚笃,尚家又与韩家联婚,情势之强弱,已是洞明。
不远处韩征和傅益盔甲严整,疆场上历练出的将领,有着差异于旁人的刚毅英勇之态。而在都城以外,有杨裕,有长孙敬,有即将赶往河东的樊衡,亦有无数愿以性命保卫百姓的健勇男儿。
这座府邸里,会惦记那些场景的,恐怕只剩他了。
不两日,甄嗣宗因事开罪,由樊衡亲身带人查抄府邸。
——因白日里纵欲过分,那本就衰弱的身子被掏得更空,眼睛底下有点淡淡的青色。
章素带头照应,盛赞天子圣明,百姓得遇明主,六部尚书亦然,旋即,跟韩家有过友情的、看得清情势的纷繁拥戴,连御史台的谏官们都没贰言。即使有几位忠于皇家正统的老臣、跟韩家不对于的官员或明或公开反对,却如逆着风波前行的孤舟,被敏捷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