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子。”令容行礼。
因问他怎在这慈悲寺里,高修远说是游历至此,因见梵刹清幽,便住几日修身养性。
本日算是个不测,连韩蛰本身都没想到,他竟会跟令容一家来赏花进香。
韩蛰瞧着她,挪不开目光,眼底似有笑意,“那得尝尝。”
……
“那人已走了,部属特地去探过他租住的处所,屋主说他单独离京远游,一向没回。他的东西传闻也都被人收走了,屋主只当他不会再返来,已将院子租给了旁人,都城里的眼线也没见过他的踪迹。”
那幅画两尺见方,上头画的是位倚灯而立的女子,端倪如画,身姿窈窕,站在灯楼前盈盈含笑,鲜艳动听。
韩蛰遂顿住脚步,“何事?”
年节里傅家设席,唐敦认得令容,这并不奇特。奇特的是,田保那等粗人,怎会有如许细致婉丽的画,还是元夕赏灯的景象?如果要辨识令容的边幅,无需画得如此详确用心。
这位是唐解忧的堂兄,在锦衣司办差已稀有年,也是韩蛰底下一员干将,不止技艺出众、箭法精准,刺探动静的本领更是一流。因有姑姑韩蓉和唐解忧的那层干系,韩镜对唐敦非常照顾,唐敦紧紧揪住这机遇,做事勤奋详确,在韩蛰部下办事几近从无疏漏。韩蛰见他周到,都城内大半的动静便由他派眼线汇集,挑要紧的禀报。
担搁半日陪她玩耍,还是值得的。
韩蛰点头,自将那画卷展开,只一瞧,目光便顷刻冷了下去。
他奔驰在春夏秋冬的流转中,也得空立足细赏。
中间高修远回声见礼,傅锦元晓得他是田保的表侄,因令容先前解释过,芥蒂倒不深。且画如其人,高修远的画里,匠心砥砺的陈迹甚少,胜在清雅意境。胸中藏有清秀山川,想来也不是肮脏阴损之人。
借着韩镜的后盾,很多毒手的案子被他理清查明,狠辣刻毒的手腕传遍都城,也给他攒下充足的声望,敏捷升任锦衣司使,在朝堂站稳脚根。
……
……
韩蛰就势放缓脚步,看向令容手里的绢袋,“那是甚么?”
慈悲寺建在山腰,庙门前松柏碧绿,绕畴昔走一阵,便是半坡海棠。
那端倪他当然认得――是令容!
马车辘辘驶出金州,后晌到达都城。令容自回银光院去,韩蛰才进门,便被管事请到了韩镜的书房,大半个时候后沈姑过来递话,说韩蛰有急事外出,从书房取了两样东西就走了,请令容早晨不必等他。
里头陈列跟书楼类似,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着带锁的檀木盒,各悬黄签。
出了府门,他告别傅锦元父子,长腿多迈两步,便赶到了令容跟前。
“很好吃!”令容含笑瞧向他, 藏着点心照不宣的嘲弄, “那和尚一双妙手, 净水白菜都能做出很好的味道, 技术也算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