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儿的少夫人。”韩蛰在她背上拍了拍，沉声道：“我会护着你。”

这晚伉俪各自拥被，令容翻了半篇闲书，困意袭来，便搁下书卷。

现在韩镜见怒，对她会是多么态度，显而易见。

比起庆远堂里的愁云暗澹，杨氏的丰和堂里就欢畅很多。

令容可贵见他稍露和顺，谨慎翼翼地撒个娇，软声道：“可我还是惊骇。”

但心中的惊骇担忧倒是真的，不止是为唐敦的暗箭。

韩蛰就势抱住，发觉她在微微颤抖，薄弱而无助。

“是谁？”

“我……没看清。”令容低声。

韩蛰直等她呼吸安稳，才让她躺回榻上。

令容游移了下，谨慎翼翼地靠在韩蛰怀里。

“我在，我在。”他抱紧她，手掌贴在她背心，轻缓安抚。好半天，发觉她停止颤抖，才低声道：“做恶梦了？”

令容仍旧缩在床榻边上，目送他背影走向阁房，最后听到他晨起时略沙哑的嘲笑，“慌甚么，你才几岁。”

这回虽是唐解忧无端肇事，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韩瑶闻声这动静, 欢乐之余, 也觉不敢置信，“祖父当真说要让表姐嫁出去了？”

――那日韩镜的阴沉眼神亦如恶梦印在脑海，虽不较着，却令人敬惧。

令容满心猜想扭捏不定，半晌才道：“夫君，我惊骇。”

只是仍有件事，不时在脑海闪现――唐敦那张脸。

这一点，韩蛰必然比她更清楚。

“不瞒夫君，嫁过来这么久，我看得出来，老太爷对这门婚事不对劲对不对？”她惴惴地瞧着韩蛰，见他沉默不语，稍稍放心，续道：“唐家表妹的事，我也始料未及。我自知德才有限，能安安稳稳的奉养母亲、伴随夫君已心对劲足，从没想过旁的。现在闹出如许的事，怕是老太爷会感觉我德行不端，调拨夫君惹是生非。”

夜色更深，他思虑很久才熄了灯烛，筹办睡觉。

恶梦中的人猝不及防的醒来，一眼看到韩蛰恍惚的脸，仿佛看到拯救稻草。

先前韩镜来时，也曾说过此事紧急，叫太夫人不成再秉公。

……

“救我……”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声音含混，扑向他怀里。

短促的呼吸、微不成察的挣扎，韩蛰看向侧旁熟睡的人，便见她眉头紧蹙，额头似有盗汗。他皱了皱眉，搁下书卷挪到跟前，轻摇她肩膀，“令容？”

杨氏瞧着韩瑶，光荣而欣喜。

“女儿明白！”

如果韩蓉亲身教养，唐解忧也一定是现在这模样。

歇过午觉，杨氏估摸着太夫人的肝火应消了些，便往庆远堂去。

幸亏太夫人没插手韩瑶的事，倒省了她很多心。

韩蛰被这动静惊醒，四目相对，愣了半晌后，他面色清冷地起家下榻，恍若无事。

会是唐敦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