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乱跳的心尚未回到胸腔，身子便被韩蛰从后紧紧抱住，墨色的披风扬起，将她紧紧裹住。他抱得很用力，健壮的胸膛贴在令容后背，手臂环在她腰间，不留半点裂缝，像是要把她嵌进身材里去。

这一招只在弹指之间，抢在长孙敬毫无防备之时、蓦地觉悟之际，一击而中！

樊衡摸了摸鬓角，“打斗总得攒着力量不是。”

这还用说！没了樊衡，她此人质底子是累坠，还是不能扔的累坠。

信的开端附了长孙敬的行迹，以后每过半日, 便递来手信, 禀报长孙敬的位置。

韩蛰本来在潭州办案，因传闻楚州冯璋谋逆的事, 临时没法抽身回京, 便先遣樊衡带人归去待命。

出都城、过金州、再入归州，长孙敬明显是筹算南下。

“别怕，别怕，没事了。”他降落的声音惊魂不决，像是安抚令容，像是安抚本身。

问太长孙敬的位置后，韩蛰对着本地理图瞧了一阵，选定在平阳岭脱手，随后亲身安排，由樊衡带人包抄设伏，他选合适的处所藏身夺人。

“部属知罪！”樊衡挨了重拳也没吭一声，只单膝跪地，“是部属判定有误，没想到他机灵奸刁远胜旁人，没能及时救下少夫人。”

秭归是归州的州府地点，韩蛰畴前办案时来过，对此处地形不算陌生。

信是初二写的, 上面说玄月廿九那日令容回娘家探亲时，被从刑部大牢逃出的长孙敬捉走。他带数人追捕救援, 未料长孙敬非常警戒, 锦衣司稍稍靠近，便被发觉，加上长孙敬熟谙掩蔽行迹、误导追踪的伎俩，导致两三日虚度，他们未能救回令容。后得令容递来动静, 为免令容被伤害, 他已斥逐旁的部属, 单独追踪, 办事不力, 请韩蛰定罪。

韩蛰顺手接了，冷着脸大步出门。

“有救回人，还想用饭？”韩蛰冷着脸，心境欠佳，语气不善。

转眼之间擦身而过，长孙敬身下骏马一声长嘶，奔腾而去。

……

先前来了月事时疼得那样, 受了委曲强自忍耐, 含泪睡着的模样他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平常在府里，也是仆妇丫环经心折侍，贰心中亏欠，有空时还要亲身下厨哄她欢畅，现在被长孙敬劫走，得吃多少苦？

长孙敬的身子顷刻紧绷。

他也垂垂信了令容的说辞，见她始终乖觉，便没难堪。

吊在嗓子眼的心几近破喉而出，她顾不上身后的凶恶，便朝韩蛰伸脱手臂。

令容却已看清了那魁伟熟谙的身影。

他一跑，锦衣司那几人亦小跑来追，垂垂的呼朋引伴，竟又招来数人。

令容发觉，便道：“心虚啦？躲开不就好了。”

山间门路崎岖，到了山腰，便多险要转弯之处。

樊衡在信中只能扼要禀报，此时会晤，便将长孙敬逃出刑部大牢，他在城门口盘问时偶遇令容、发觉端倪的事提及，连同长孙敬回避追踪的手腕详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