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点头,招来伴计叮咛, 又说清晨风冷, 叫令容先回屋等着。
难怪!范家巨富却还如此强取豪夺,从河东跑到归州地界耍赖,该死被韩蛰经验。
韩蛰抬眉,“这玉虎是你定的?”
“两千,我拿走。”韩蛰的语气是惯常的冷酷,有些发号施令的意味。
这铺子门面狭小,不甚起眼,进到内里却宽广古朴,摆着的却都是代价不菲的宝贝。
……
两人走出很远,范公子还站在玉器铺子门口,满目愤恨。直等两人背影消逝在街角,他才回身入内,喝命伴计找来笔墨,将韩蛰和令容的边幅画出来――能敏捷记着旁人边幅,半分不差的画出,形神兼具,这算是他最凸起的天赋了。
声音已冷沉很多,异化不悦。
“卖不卖?”韩蛰手指加力。
“哟,口气不小!”范公子轻摇折扇,看都不看玉虎,目光绕过韩蛰,还往令容身上瞟,“可惜小爷不缺这点银子,哪怕你再出十倍的代价,不卖就是不卖!这东西小爷瞧上了,哪怕买了扔到烂泥里,也不卖!”
这可真是缘分了!
……
不过她被劫夺至此, 身无分文, 也没备任何礼品, 白手拜访实在失礼, 虽跟韩蛰说了声,想去挑几件礼品。韩蛰长年驰驱,为便利办事,身上带的银钱很多,便带她上街去挑东西。
金簪挽发,珠钗斜挑,耳边装点明珠,乌鸦鸦的发髻盘起,鲜艳明丽。
途中颠末一处名胜,还带着令容去逛了一圈。
恰是晌午,宋家宅邸紧邻州府衙署,宋建春忙了全部前晌,才要用饭,闻声门房说锦衣司使韩大人带着金州的表女人来拜见,惊诧之余喜出望外,亲身出来驱逐。
“喜好这件吗?”他问。
她记得初至潭州时娘亲的悲伤病弱,宋建春眼角的潮润,记得宋重光的蜜语甘言和狠心背弃,记得无数个睁眼到天亮的夜晚,记得韩蛰的突入和冒昧话语,记得临上京前她坐入马车,宋建春骑马陪在中间――当时宋建春的言语,她乃至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这里,决计忘记怀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影象全都翻涌而来。
韩蛰跟令容用过午餐,也解缆前去潭州。
韩蛰会心,遂问那伴计,“是谁定的,住在那里?”他腰间悬着乌黑的剑,端倪沉厉,那伴计想解释,又怕说不清,干脆叫他们稍待,入内跟掌柜禀报了一声,过了半晌,请出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锦衣男人来。
“早餐想吃甚么?”他觑着她,仿佛忘了昨晚的事,“中间的香芋南瓜粥不错。”
那伴计却甚是难堪,见韩蛰紧跟在令容身后,便道:“夫人目光倒好。只是这玉虎已经有人定了,怕是不好卖给您,不如再瞧瞧别的?我们铺面虽小,里头东西都是店主亲身挑的――店主的目光在秭归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