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本来停在门口瞧一座兔形笔架, 闻声这对话, 便三两步赶上去, 笑道：“想跟掌柜就教些事, 烦劳通禀一声。”她来笔墨轩已稀有回, 伴计眼尖，倒认得，忙堆起笑意，“少夫人稍等，我这就去请。”

前面韩瑶因可贵碰上深浓雪景，只叫丫环仆妇挤在车厢，她却寻了匹马骑着。见韩蛰拐向南边，忙提缰追上去，拿马鞭敲了敲车厢，“嫂子，你们不回府吗？”

南边民变愈演愈烈，韩家欲插手军权，田保却在永昌帝跟前各式调拨，迟延禁止。战事紧急，两虎相斗，这个年必将不会过得安稳。在烽火伸展，他再骑战马之前，他想带令容去看一看城外雪景。

“不是我逼你。”令容小声嘀咕。

“您可知高公子住在那边？”

不过韩瑶性子利落，又是相府出身，教养颇好，来时问过画的停顿，便甚少打搅，大多时候都是在屋里看画。且她身边又有成群的丫环仆妇跟着，即便同处一室，两人也相安无事。

这会儿听她扯谎，高修远只笑了笑，仍用心上色。

侧帘翻开，韩蛰端倪冷峻，“我们出城，你回吧。”

高修远顺手收了画，请韩瑶稍安勿躁，过几日装裱后送往相府――当然会另做一幅送去，这枚悬着的红豆送给韩瑶这位相府令媛，若被人瞧出端倪，并分歧适。

高修远游移了下，没再挣扎，自树枝引了细若游丝的线，将那红豆系住。

令容跟韩蛰出来的时候，除了三个伴计在号召客人, 旁的都围在炉旁喝茶。

……

他晓得相府稀有位公子，是以韩瑶最后开口时并没想到会是韩蛰跟令容，只用心上色，没留意韩蛰的话。那声音传来，才晓得是令容跟她夫君。

韩蛰会心，道：“我们是高公子的朋友。”

笔墨轩外，韩蛰带着令容坐入车厢，驶出这条街巷，命人向南而行。

“好啊。”令容含笑，不敢打搅高修远，只捏了捏韩瑶的手，“早晓得就跟着你过来，也不必多费事郝掌柜了。”

令容夹在兄妹之间，披了银红的大氅，帽兜出了乌黑的狐狸毛，娇丽的面庞嵌在中间，眉眼委宛，眸光清澈，带着盈盈笑意。她发间装点甚少，除了珠钗，便只要嫣红精美的宫花，衬得气色极好。

韩蛰闻声了，侧头看她，目露迷惑。令容便软声解释道：“旁人见夫君这神情，还觉得是来发兵问罪的呢。”还没说罢，就见内间帘子掀起，郝掌柜戴着暖帽迎出来，扫见令容在场，便号召，“少夫人想挑点甚么？店里新进了几幅画，都很不错。”

院内的雪倒扫了，绕过绿松白鹤的影壁，瞧见甬道上站着的人，两人齐齐愣住。

……

韩蛰亦拱手道：“当日内人遭难，多蒙小公子互助，本日冒昧拜访，是为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