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唐解忧先前出错,韩镜怕今后生是非,挑的这几家确切不算出挑。
“好,好。”太夫人渐现龙钟老态的脸上暴露笑容。
转过身,将兔子灯提起来晃晃,“夫君你瞧这个。”
“舅母对二表哥很好的。”她接了一句。
住在相府数年,赵氏为救韩墨而死的事在她内心根深蒂固,本日太夫人一说,她才暗自心惊,很多事天翻地覆――
“这只平平无奇。”令容想今后藏,被韩蛰探手抓住,提起来一瞧,画的恰是惊蛰风景。
令容客岁游灯时碰到伏击,煨毒的铁箭令夙来刚硬的韩蛰重伤昏倒,现在回想仍胆战心惊。现在再出不测,又是韩蛰跟田保正斗得狠的时候,不免心中担忧,咚咚直跳。
“嗯。”韩蛰神情淡然。
唐解忧续道:“不过有件事,我想求外祖母。您正病着,不宜费心,前两天问我的事……这满都城的男人,谁能比得上大表哥?解忧不敢再有期望,却也不想仓促出阁。这件事前搁着别提好不好?”
令容见他终究脱困,心中大喜,她的身后,韩瑶倒是神采骤变。
再往前走,夜色渐深,上街的游人摩肩接踵,热烈喧哗。令容双手拎着灯笼,目光在各色奇趣花灯间窜来窜去,偶尔跟人撞上,被韩蛰眼疾手快地揽住。厥后干脆勾在怀里,并肩前行时,像是依偎的姿势。
那人身量苗条,浑身裹在玄色大氅里,走路时脚步踏实,微微踉跄。
“我是怕等不到你出阁……”
憋了很多年的迷惑无人可说,对杨氏的不满更是日积月累,太夫人见唐解忧懂事了,又放心不下,怕她在杨氏手里吃大亏,游移半晌,才道:“民气隔肚皮。她善待征儿,还不是因内心有愧,别被她那慈悲的模样骗了。”
夜风寒凉,她两颊被吹得冰冷,内心却仍突突直跳。
唐解忧眉眼微抬,“那位姨娘不是为救娘舅死的吗?”
“你舅母也真是心狠……”太夫人皱眉,语气不满。
世人都觉得,韩征得宠是因她生母对韩墨有恩,杨氏善待他,也是为那拯救之恩。就连韩征都如许觉得,这么多年投桃报李,跟杨氏亲如母子,少有罅隙。
唐解忧瞧着那双浑浊的眼睛,内心突突直跳。
唐解忧仿佛能看到封存在底下的惊天奥妙,令她喉间都微微发颤。
令容感觉风趣,号召韩蛰立足,“夫君,我想买个灯笼。”
悔怨二字, 确切是发自肺腑。
声音虽低,唐解忧却闻声了。
太夫人喝了两口,又有点悔怨方才的脱口而出,只叮咛道:“这只是猜想,说给你听,只是叫你留意,凡事防备。倘若外祖母这身子撑不住,今后留你独安闲这府里,更要不时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