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截但是止，沉雪的手盖在他天灵盖上，三谷主顿时浑身抽搐，惨白的双眼里好似油滴进了水里，响起沸腾一片，浓雾滚滚，被一股力量牵拉撕扯。在三谷主极度的苦痛中，双眼里的雾气渐渐像潮流一样退去。

“沉雪师祖！”逐霄见到那站着的死去的人，惊呼出声。

“是你还是我？”沉雪缓缓向前一步，抬起手，明显他的行动那么慢，也没有带有涓滴灵力，但三谷主却像是被甚么神通束缚住，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老树一样的手捏住了本身的咽喉。

真幻二字，字字如雷似电。三谷主眼神一凝，细看了半晌，才在绷紧的脸上牵出一丝不甚在乎的笑容：“本来是大名鼎鼎的沉雪真人，你还没死。”

最后一点残存的活力，随风散了。刮过枯藤老树，幽幽几声感喟。

“你与我有甚么恩仇？”

三万年前，他也曾浑身浴血、发疯地问天，问天为何不让他成仙，他现在已了然。

“你不记得我了？”从男人的喉咙里收回鹞子般刺耳的声音,收回盖在奚央天灵盖上的手，缓缓抬开端来，让三谷主看清他那张枯老丑恶的脸，“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取你，真幻。”

“方才那人是真幻？百万年前那位真幻道人？”

“我也不知他有何目标，但想来，不过是搅乱修真界，浑水摸鱼，造欺天幻景。”

“你是哪位师祖？”奚央衰弱地问道。

逐霄一惊：“真有不死灵魂？”

风应兰吸了一口寒气：“两位大乘修真的神魂？谁有这么大的本领献祭两名大乘？要真有这般本领，又何必炼成不死灵魂，虽说是不死，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有何意义，不如直接飞升成仙。”

奚央对他浅浅一笑，能与顾景行都不死，天然是最好不过。而后奚央才点头，沉雪一事在天玄宗内讳莫如深，别说顾景行了，连奚央都不知其中因果。

安设好奚央和三谷主，逐霄等人才从顾景行的口中得知今晚到底产生了甚么，在天玄宗脚下，化神修者近旁，差点被人无声无息地灭掉少掌门，这手腕让他们也不由心惊。

他俄然笑了，闭上眼。

奚央还想再问，沉雪却摆手道：“我阳寿已到绝顶，苟延残喘多时，终只灭掉真幻一个分/身。无何如，真幻留待先人去处理。”沉雪拿出一支一尺多长的玄色羽毛，扔给奚央，“今后若你还赶上真幻，想必这物能有大用。”

三谷主第一次暴露惶恐的模样：“你成仙了！”

沉雪猛地昂首，灰色的眼紧紧地盯着三谷主：“当年你做的功德，都忘了吗？”

顾景行看了那奇特的男人一眼，还是忍痛爬到了奚央身边,看到奚央闭着眼，但气味安稳，一颗将近跳出来的心重重落了归去,不知有没有落到原位，还是充满了后怕惶恐,一股无处着力的情感,在空旷的胸膛里,如雨前密云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