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种了,这点地我包了,你把种子筹办好,等繁华从泰山返来,我叫他给你耩上。”
“这点地不但要种谷和玉米,我还想再种上点高粱。”
“放在桌上吧,”有福说。
“你男爷们不在乎,俺一个小娘门可骇人笑话。”
说完叼起烟杆,巴达巴达抽起来。
“到前院把繁华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统共一亩半,我想种二分高粱、四分谷,余下的都种玉米。”
“看好了给它找个主卖了,我想麦前卖了它,再买头驴骡子,筹办过麦用,”有福叮嘱他。
“脏点怕啥?在外埠谁熟谙你?”
“不消了,哪能光费事你,我自个用勾子犁道沟用手撒上种就行。”
“还是有牲口好,种地不犯愁。”
赵有福望了一会麦田,又低头看看面前的空位,问:
“大忙季候会误事,我必然给你寻个儿马蛋子,”胡大有说。
“店主、小米粥熬好了。”
“随你便,你爱带啥带啥。”
老胡很欢畅,抽着烟自言自语的说:
赵有福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伴计们正在用饭。
老胡看看地,用手指着说:
厨子见店主返来,忙用围裙给他抽打身上的灰尘。
“没体例,俺贫民地少,不如许种不可。”
“好、好,我经心办,”老胡满口承诺。
“又不是走亲戚、相半子,打扮这么花梢干啥?”
“耩地时用那匹枣红马,你趁便看看它的牙口和膘。”
有福口干舌燥,甚么也不想吃,只想喝喝。
此时恰是小麦灌浆期。
气候垂垂凉下来,有福朝西一看,太阳快下山了。
“就这点活,你放心吧,繁华一凌晨就能给你干完,返来我就让他来干。”
“到我家去吧,早晨咱爷俩喝两盅。”
南风阵阵,拂面而过,万物都在茁壮生长,郊野到处绿油油。
“俺想做双绣花鞋带上。”
“我也晓得累,但是没体例。”
“中午在王先生家喝的太多,他日再拜访。”
“谢了,那就希冀你了。”
他抽口烟又说:
“后天。”
“对,像你这财主家,没有几头像样的牲口不可。”
厨子刚放下,他又叮咛说:
“秫面吃,穗子穰做成笤帚和刷锅用的戳帚,拿到集上卖几个钱,平时零花用。”
因而说:
“不,西边我想耩几笼谷,谷米能够做汤喝,谷糠掺到玉米里吃,一举两得,”老胡说。
“哎呀!这么近?”
再过一个月就要麦收了。
两人正说着话,厨子端着一大碗小米粥走出去。
麦穗指头长,中指粗,密密的长满了码子,乍着芒,被风一吹,摇扭捏摆,你碰我撞。
“我叮咛好了,给我脱掉鞋吧。”
“俺是女人嘛,谁不爱打扮,万一鞋脏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