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萱走到床边,就见齐芷倚着床柱子,病得面色惨白,脸颊却滚烫发红,嘴唇脱了干皮,只要眼里亮得可骇。
尚未卸完妆的男青衣有些一头雾水,又有些利诱,他仿佛并未曾熟谙这位娘子。他平静地退后一步:“娘子说的该不该,小人听不明白,小人只是跟着梨园跑堂会贺寿的。”
脂粉半洗,仍旧是腮凝桃花,眸斜秋水,能酥人半两骨头。
但是不待他开口,齐芷仿佛俄然觉悟了一样,猛地一扭头,竟然又跑入了雨中……
女子脸上的泪痕遮都遮不住,她面色颠末雨水的冲刷,惨白得可骇,面无神采。
这天,拜寿的戏刚结束,天阴得可骇,乌沉沉,天上就哗啦哗啦倒起了雨。
齐萱看她的病容,正担忧要开口问病情,却被齐芷滚烫而力度软软的手一把拉住,这病中的令媛典范,一开口,却把齐萱吓得几乎没跳起来:“阿萱,我要学戏。”
女子没有答复,不出声地从门口走出去,衣衫上的水还在往下滴,脸上的发丝水藻一样湿漉漉贴在惨白的脸颊上,死死抿着唇。
出来的时候,还闻声齐芷比较靠近的一个婢女忿忿说话的声音:“有些人的嘴也未免太碎了些,竟然、竟然说出那等混账话来!”
见mm出去,齐芷就推了喂药婢女的手:“你们都先下去,我要同阿萱说会话。”
而齐萱得了齐芷的动静,即使疏离,倒是亲姊妹。心急之下,她不带侍女,几近是一起小跑去齐芷门前。
他现在得想想如何既不获咎,又能躲过这位仿佛发了疯,不知怎地孤身一人,莫名其妙跑到他的配房的齐家令媛。才气叫梨园不受连累。
此时床幔被掀起,齐芷半倚着婢女坐在胡床上,中间的案上放了一碗黑乎乎散着白烟的热药,一个婢女半扶着齐芷,手里正在喂药。
婢女闻言相互看了几眼,温馨退了下去。
“但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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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这孤男寡女的配房,又提示道:“这里处所卑贱,娘子快回房去罢。”
听着自瓦上打落台阶的雨声,他正在房里卸妆。
忽地,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子,显得那双眼极黑极亮。
他们如许的男班最重端方,唱归唱,和大宅里的贵族女眷向来不打仗,不然早就叫人暗里灭了口。
雨刚停,齐芷就病倒了,只说是逛园子的时候,俄然淋了雨,受了寒,建议烧,浑身滚烫。
窗外雷声隆隆,屋里有些暗淡。
有些听不下去,齐萱一把掀起帘子进了内间。
齐芷咳嗽了几声,声音很衰弱,也很淡然:“我久不出嫁,早就招了一些人的嘴,只是不想到姑奶奶家贺寿,却不吉利的建议病,也难怪人更觉得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