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候她因为犯了父亲的忌讳而被辞退的时候，我和祖母都曾非常地可惜过。我可惜少了一个半长辈式的人物和一个玩伴，祖母可惜少了一个劳力和半个免费劳力。

唐阿姨和小姑姑她们前后上书孙中山，还突入临时参议院会场要求对条目停止修改，都没被理睬。

那位先生仿佛有所震惊，正欲开口说些甚么。身边的几个穿戴像老爷一流的议员咳嗽了几声，孙先生又沉默下来。

小姑姑吃了一惊：“张妈？”

小姑姑蹙着眉，悄悄地说：“杏儿，你想想张妈的胳膊。”

密斯们则以唐阿姨为首与他们对峙。

她扭过甚，振臂一呼：“姐妹们，冲啊！”

小姑姑慢了一步，也拉着我，踏过碎玻璃，跟着进了会场。

街道积着水，我蹲在水洼中间，看灰色的水洼倒映出的灰色的南京。

会场里非常热烈，已经闹上了。

一见小姑姑，张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彭彭”地叩首：“姑奶奶美意，姑奶奶美意！”

我跟着小姑姑在路边等人，百无聊赖，就仰首打量这座新的国府京都。

唐阿姨此时只是冷眼看着。

灰秃秃的街道上，空中凹凸不平，一有车马走过，则烟尘飞扬。

从里到外灰扑扑的，进收支出的是一些挑担提桶，愁眉苦脸，面黄肌瘦，穿戴短衫短卦的人。

现在下了雨，满地是泥。

等我返来，张妈刚走。小姑姑问我：“群英大姐呢？”

他语意未尽，一贯仿佛很恭敬这位先生的唐阿姨打断了他：“先生，我要先容一名姐妹给你熟谙。”

他一出去，会场里立即温馨了下来。男男女女都涌畴昔喊“先生”、“中山先生”、“逸仙贤弟”。

会场一片沉默里，只听得那几个像是老爷一流的议员的咳嗽声。

小姑姑摸摸我的头，感喟一声，只说：“去了北平，今后会有更多姐姐陪你玩的。”

她另有一个大女儿，叫做秋桂，比我大一岁，常常来帮佣。算是我半个玩伴。

沈阿姨也气得满脸通红，揪住一个议员的领子，诘责：“在火线兵戈，冲锋陷阵的有我们女子，在火线搞鼓吹、搞救护的有我们女子，女子哪点不可？你们这些议员大人，有的早晨打麻将，白日开会打打盹，发言打官腔，几个又有甚么治国安邦的高见？要么就对我们女子说三道四，左一个不能参政，右一个参政必定误国，我才不信你们这套呢！”

水洼里兹生着很多虫豸。

七天以后，小姑姑插手了以唐群英、张汉英、王昌国、林宗素、沈佩贞、吴木兰等为首,于南京建立了甚么“女子参政联盟会”。发誓争夺“男女划一,实施参政”。

小姑姑凑畴昔，低声问：“群英大姐，接着如何办？”

南京临时当局以清帝退位，实施共和为前提，同意推袁世凯为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