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阿珍在院外的训戒,引兰给长宁端了一杯茶,小声道:“六娘子如果困了,便去歇歇吧。”
陆老夫人接过帕子试了试手,将帕子丢到一边道:“你眼里就只能看到这些么?她本日将我弄得如此狼狈,在你看来就仅仅只是样貌好和脾气差么?”
“三郎君说六娘子初到国公府,百事不熟,他放心不下,故此留下的小的任凭六娘子叮咛。”成全说完,微微抬了眼睛,只感觉面前之人亮光四射,仓猝将头垂的更低,沉声道:“小的自幼便被买进了国公府,跟在三郎君身边,三郎君在乎正视的人,便是小的冒死要护着的人,此后六娘子所命,小的在所不辞。”
待到将本日在场的几人认了一遍,拜茶礼也就结束了。秦氏看了陆汝风一眼,心疼的拉着长宁的手,道:“六娘,按俗礼,现在你应与砚郎一起回你娘家拜门,但砚郎……唉,我方才与公爷筹议了一下,你进门不敷一日,砚郎便离家远行,老是我们委曲了你,我与公爷也要向亲家陪个不是,不若待到后日我与公爷同你一起回舒家,本日你便好好歇息歇息可好?”
滕氏怔怔的看着陆老夫人,半响后才仓猝道:“孙媳明日就寻媒婆子给世子寻身家明净的小户女子为妾,可家世好的二房千万不成呀!”
成全只感觉说话之人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焦心,也不敢昂首,垂首道:“三郎君不放心六娘子一人在家,命小的留下服从六娘子叮咛。”
滕氏只冷静的堕泪,呆呆的看着老夫人,脸上一片木色。陆老夫人沉声道:“你娘家比不过舒家,本日看来就连脑筋也不及人家半分,我砥儿若不在寻个家世好一些的姻亲,难不成真看着定国公世子之位易主吗?不过那砚郎此去倒是也算一桩功德,最起码他离家这段光阴,舒六娘必是不能生养的,砥儿若能尽快迎二房进门,抓时候生出宗子,筹马也算多了一个……”
何娘子见老夫人摔累了,令人将屋内清算一番,才端了杯茶畴昔劝道:“那都是老夫人的福分庇佑。”
乔娘子见长宁返来,赶紧迎上来,正欲说话,却见她眼神黯然,神采愁闷,忍不住一惊,赶紧道:“但是府里的人见郎君不在给了六娘子气受?”
长宁闻言,扯了扯唇角,点头道:“乳娘担忧了,翁姑对我都很好,并未曾委曲了我。”说着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圈院子,喃喃道:“只是不知为何,总会感觉……这里并不是我家。”
长宁摇了点头:“不必了,我已经晓得三郎未归启事,想必祖父定也是昨夜入宫尚未归家吧。”
长宁一向黯然的眼睛猛地一亮,立即道:“快叫出去。”
何娘子也被陆老夫人俄然发难吓了一跳,她是自幼便跟着老夫人的,老夫人年青时虽也并不算好性子的人,但也不会如当今这般暴躁易怒。何娘子看着陆老夫人因为发怒有些扭曲的脸庞,忍不住感觉心中一抖,胆战心惊的递上帕子,便退到一边。